他说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死。
少年姜虹吓住了,被这个漏洞百出的威胁吓住了。
在那个隐秘的地方,他饱受折磨。
可是事后方知我并没有将此事上报,或许是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毕竟在厌吾山督府里,他不可能有那么多机会向姜虹下手。
这个小小的山洞,就成了他的地盘。
方知我在大部分时候对姜虹确实很好,以至于连宋淼然他们都看出来方知我似乎图谋不轨。
可是事不关己啊,宋淼然他们虽然知情但并没有过多的去干涉,他们甚至都没多去那个小山洞里看看,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就算从这山洞出去了,离开了厌吾山,可是茫茫荒原,靠他们一双脚能走多远?
督府每天都会清点人数,他们运气最好的情况下最多有一天的时间逃亡,可一天,他们能去哪儿?
“那是多久之前?”
束休忽然问了一声。
宋淼然回答道:“三年前了。”
“三年?”
束休眼神恍惚了一下:“三年,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但谁也没有告诉,自己也不逃走,就那么忍着?”
宋淼然道:“告诉了,我们只告诉了一个人。”
束休忽然醒悟过来:“雁翎穗。”
宋淼然嗯了一声:“没错。”
叶无坷道:“雁翎穗是两年多以前被廷尉府调走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厌吾山有这样一条密道,在她被欺骗之后,她想报复朝廷,于是从密道偷偷回来找了你们?”
宋淼然耸了耸肩膀算是回答。
也许是知道他们都会死,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遮掩。
“叶千办,我听过你的事。”
宋淼然道:“雁翎穗说的没错,你为什么就笃定相信那些事不是朝廷派人做的?因为朝廷待你好吗?你有没有想过朝廷待你好,只是想让你做那个标志,让更多人看到朝廷看到皇帝有多宽仁?”
叶无坷也耸了耸肩膀算回答。
宋淼然道:“只是可惜了,今天其实有机会翻盘的,那些人被囚禁的太久已经习惯了吧,也没了什么血性,翎穗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会群起反抗。”
叶无坷道:“我问过雁翎穗,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被利用了,她说无所谓,我希望你也多想想,到底是不是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叶无坷起身,似乎是不想再从宋淼然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宋淼然看着叶无坷的背影说道:“如果你是的对的,我死之前你来告诉我一声。”
叶无坷没有回应,转身走出刑房。
下一个刑房里的人,是姜虹。
三奎坐在他面前始终没有问过一个问题,姜虹已经吓得偷偷看过他好几次,几次想主动开口,又不敢。
就在这时候叶无坷推门进来,三奎随即起身让开位置。
叶无坷把拎着的水壶递给姜虹,嘴唇干裂的少年立刻就接过去,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喝着。
她喝呛了,咳嗽了好一阵儿。
等他平静之后,叶无坷才问:“你有机会逃走,为什么不逃走?你在那个废弃的前哨里藏了一夜的时候应该也纠结过,可你还是选择回厌吾山。”
姜虹低着头:“我......”
许久之后他看向叶无坷:“我不知道去哪儿,我想了好久,我不知道能去哪儿,我家人还在厌吾山,我走了他们会被牵连。”
站在门口的束休轻轻叹了口气,心情格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