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远处出现。
两名廷尉引领着一个人快步到了近前,一位身穿暗紫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在叶无坷的牢门前止步。
“荒唐!”
中年男人微怒道:“益州廷尉府分衙的人扣押廷尉府的千办荒唐,身为廷尉府千办还甘愿被扣押更荒唐!”
这位中年男人,正是西蜀道道丞,从二品大员谢无嗔。
叶无坷和余百岁同时起身行礼。
谢无嗔看着叶无坷问道:“如果今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夫定然是要参你一本的。”
叶无坷抱拳回答:“军堂,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谢无嗔道:“你认得我身上的官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如果在我面前还说有难言之隐且真的有口难言,那就说明你不只是对益州官场失望你甚至对整个西蜀道官场失望,那你怕不怕我现在杀你灭口?”
叶无坷回答:“倒是不怕,哪有要杀人灭口还自己跑过来说一声的......”
谢无嗔缓和了一下:“那你现在是跟我离开这个地方,还是连我都要留下来陪你住在这个地方?”
叶无坷道:“下官跟军堂大人走。”
谢无嗔叹了口气:“怪不得现在都把你叫做小鬼见愁,一上来就给道府衙门将了一军。”
叶无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下官做事,确实鲁莽。”
“你鲁莽?”
谢无嗔就那么看着他:“你鲁莽你就直接闯道府衙门了。”
说完这句又加大力度瞪了叶无坷一眼:“你还不如直接闯道府衙门给我们来个明面上的下马威!”
余百岁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叶无坷。
谢无嗔此时却看向他:“还有你,你也跟着叶千办胡闹,九月赴京,我亲自到你父亲面前告上一状!”
余百岁:“谢叔叔......”
谢无嗔:“现在想起来叫谢叔叔了?先都跟我出去再说!”
轮到叶无坷幸灾乐祸的看着余百岁了。
马车上,余百岁低着头,叶无坷也低着头。
两个年轻人被面前这位从二品大员训的跟个孩子似的,并肩坐好手放膝盖。
“想试探试探道府与州府衙门是不是一样有问题?”
谢无嗔道:“所以故意住进昭狱,看看道府衙门是不是有人来捞你们,如果有人来捞,证明道府衙门还是信得过的,最起码明面上信得过。”
“如果道府衙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就怀疑整个益州城内的官场一个好人都没有了,对不对?”
余百岁:“也不能说一个没有。”
叶无坷:“嗯......”
余百岁:“要是连谢叔叔你都不来捞我们,那就说明官大儿大的是一个好人都没了。”
谢无嗔:“谁想出来的法子?!”
叶无坷举手:“下官。”
谢无嗔道:“此时下官下官的自称,看起来人畜无害,想这法子的时候你可没把自己当下官,况且廷尉府直属于陛下和皇后娘娘,与其他各部衙没有隶属关系,你不称下官也没事。”
叶无坷:“被军堂识破了小伎俩,总得态度端正一些。”
谢无嗔道:“虽然你我初见,但你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有人说你是无所不能的叶千办,有人说你是张汤之后的鬼见愁。”
“可这样的名声其实很好,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鬼见愁......你也不用假装端正态度,有什么话直接说。”
谢无嗔也是领兵出身,不怎么喜欢弯弯绕。
叶无坷道:“我暂时也不能笃定的就说谁有涉案问题,只能说罗府堂和杨府丞的反应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