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太小,一共就俩座。
另一个没有靠背,坐着肯定不舒服。
“好好好,”方奶奶眼里有泪花,“我听你小学同学说你考上海大了?这几年都还好吧?”
小学都是按照户口簿入学,大家都住在附近。
我笑着点头,说了没两句,刚才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给我倒了杯水。
这会儿我才知道,她是方奶奶的亲孙女。
方奶奶的儿子去滇城做生意,两年不到就赔的血本无归。
家里实在掏不出钱给儿子东山再起,而且方奶奶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儿子并没有那种本事,于是劝他放弃。
毕竟老公没成功,儿子也失败。
不如在家安安分分的找个班儿上。
起初她儿子是答应的,真的回到海城,托人介绍结婚生子。
然而好景不长,前不久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他老婆见势不妙,卷了家里的钱就跑路,到现在都找不到人。
孩子也不打算要。
直到方奶奶被债主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边借了钱搞外围。
输进去一百八十多万。
利滚利,现在要还将近三百万。
夫妻俩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徒留一屁股债和刚成年的女儿。
还不出了干脆一死了之,把麻烦扔给年过七十的老人家。
听完方奶奶的叙述,我眉头皱紧。
她的一生都在为自家两个男人还钱。
老的这样,小的也是如此。
仅靠一家打印店的收入,怎么可能还的掉?
或许知道我在想什么,方奶奶拍拍我笑着道:“你别替我担心,我这小破房子已经挂牌,这两天都有人来看,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敲定买家。”
“等卖了房拿到钱,正好可以把阿源欠的债还清,剩下的就给艺玲当学费。”
孟艺玲就是方奶奶的孙女。
聘聘婷婷的大姑娘,长相随了方奶奶,都是温柔标志的模样。
“那你们住哪儿?”
我才问完,玻璃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拉开。
“死老太婆,说好的一个月就还钱,怎么到现在连个声儿都没有?该不会想不认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