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愣神一下,脸绯红,心情愉悦,“你还记着这件事情呢?”
“我记着的。”
她窃笑,“说得真委婉,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衣服。”
木晨曦只好明确地说出来,“内衣。”
“好几百块钱呢,再凑合几天。”
穿里面的衣服他又看不见,又养不了他的眼,一直记在心里,那肯定是知道那东西最好不要凑合。
前女友那儿学来的啊,方敏抒想,不过这对人的关心却用在了我身上。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巧合与不巧。
这下脚都困难的小屋,忽然之间竟就显得温馨了很多。
晚上木晨曦会和方敏抒一起到顶楼去吹一会儿风,有时候她拉一拉小提琴,大多数时候是抱着吉他哼哼歌。
她唱得小声,但是好听。
四月里的城市,已经有夜鹰在晚上鸣叫,那声音算不上悦耳,机关枪似的。
这种鸟名字里虽然带一个‘鹰’字,但并不是猛禽,是一种捕食蚊子的黑褐色小鸟。燕子喜欢在平房的屋檐下筑巢,夜鹰像浪子,直接住楼顶。
他俩在天台玩的时候常常看见,那鸟的名字霸气得不行,走路却像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鸣叫得多了,方敏抒有时就跟它们对唱。
夜鹰咕咕咕咕地叫。
她也咕咕咕咕地哼。
这南洋小姐,温婉聪颖的外表下,还是带着那顽皮的童真。
现实又不现实。
木晨曦看着她逗鸟儿玩的背影时也想着自己,自己也是既现实又不现实,似乎心里也仍旧保留着那份童真。
除此之外,他发现方敏抒也喜欢看星星,然后还有一个古怪的行为——
从第一道矮墙的正中间,往楼梯口走,先走九步,然后返回七步,再折回来往楼梯口走四步,再右转走九步,然后掉头跑九步回到轴线上,再右转跑到楼梯口结束。
木晨曦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笑着把那天跟赵老板聊的话题说了一遍。
木晨曦笑着说,“赵老板有没有跟你说过地球绕着太阳转一圈,产生的引力波只有两百瓦?”
“没说过,我知道我这古怪行为其实都是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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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木晨曦说,“浪漫一点好,浪漫超脱空灵一些,不容易让我们有精神内耗。我想,哪怕你的呼唤产生的引力波是无穷小,到了宇宙的尽头也没有被另一个世界感知到,但它一直都是存在着的。”
敏敏泪眼婆娑,片刻后又微笑,“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你是榆木脑袋,要跟我说这件事情微小到可以近似于不存在,就不要徒劳之类的话呢,结果说出来的却那么动人。”
木晨曦笑着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也许那边,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向无垠的时空发送消息。”
“嗯,我想他们也会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敏敏往前走了一步,也没有多说话,靠到了他的心口上。
木晨曦也没说话,拍着她的背,让她在那儿安静地待了好长一会儿。
半晌之后他又煞起了风景,“出专辑得多少钱?”
敏敏也已回过神来,嗔怪他,“唱歌还没上道呢,就开始想出专辑的事情了?好好的,提这不开心的。”
“口是心非。”
“好嘛,”她笑道,“会拿捏我了。果然,世界上没有直不直,只有关心不关心。”
“好了,说正事,劳烦方女士的思维不要那么跳脱。”
“好的,木先生,”敏敏说,“跟你们做游戏一个样。预算不详,遇强则强;收益不知,全靠粉丝。”
在这有些朦胧的星空下,两人都笑了好一会儿。
“我又没名气,”方敏抒说,“专辑那就是抓彩票。搁哪个世界都一样,名气比实力重要。”
“可这回你又不想出大名。”
“等以后有钱了看吧,”她说,“独立歌手嘛,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自己上街表演,自己联系业务,自己找人录专辑,自己跑发行。最最重要的是,专辑里可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