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真能给他‘挖’到手呢!姓牛的不是最讲‘义气’?他答应了的事,往往是非办到不肯歇的!”
“管他,不理睬他……”
“不要瞎议论!”似乎才意识到这种议论对做庄思沉的动员工作是不利的,胖主任突然高声制止,但人们依然叽叽喳喳,表示不平和同情。从这些议论中,庄思沉了解到了不少情况:为什么又要叫他搬了,要搬去的是个什么处所,马皮新、牛盖天是怎样的人等等,而最重要的是从这些他刚刚熟悉的老师、同事们的议论中,感受到一种温暖,一种真诚的理解和支持。他的眼眶差不多要湿润了。
“情况未必如大家所讲的那么复杂,你还是考虑搬吧!”在大家的情绪安定下来之后,胖主任又眯着眼睛说。
“我考虑——我是得考虑考虑。”庄思沉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回走。
“小庄!”走了一段路,庄思沉听到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是教研室的老常迈着急促的步子赶过来了。他放慢了脚步,和老常并肩而行。
“房子问题,”他们一起走了几步,老常转头轻声对庄思沉说,“你还是搬吧。”
“噢!”庄思沉谦和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固然,你刚搬进来又叫你搬到别处去,有点儿说不过去。”老常看了庄思沉一眼,庄思沉仍在沉思静听,便接着说,“不过,你刚到这里,要站住脚,要想得到领导的器重,可一定要处理好跟领导的关系啊!如果一开始为房子与领导把关系搞僵,”他停了一下,“那以后的事情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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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思沉点点头。
“总的看来,这里的住房条件是可以的。你这次顺从他们了,以后领导会慢慢给你调的。马皮新一开始来不就住那间房,后来调到单身楼;这里爱人才准备调来,不又为他……”
“好!谢谢你!”庄思沉看着老常沉静的面孔说,“我懂了。”他目送老常那瘦小的身影远去,那载着他那瘦小身躯的灵巧的双脚走得又轻捷又平稳。
庄思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了。此刻,复杂的思绪在他脑子里翻滚。三个月前,在走向新的工作岗位时,他和许多青年人一样,是怀着极大的热情的。他要在K学院立足,打开局面;他知道,在这一过程中,领导对自己的印象很重要,然而,摆在面前的这件事又实在叫他咽不下气,他感到困惑、压抑、气愤难平。“这可恶的马皮新!”他在心里骂,“本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他为什么要半腰中间杀出个程咬金来呢?”他决心弄清,如果马皮新这小子真是这样吃力扒外,他非顶下去不可!
他终于认识了马皮新,这个搞电气工程的青年,真是在知道了庄思沉住进这间房以后打注意的。他真想凭着他与牛盖天的关系,从庄思沉那里夺走这间房子。这个市侩!庄思沉怒火中烧,他解决不让了。
三
接踵而来的麻烦使庄思沉应接不暇。
肖副主任打电话来了。这位系里的副主任,庄思沉两个多月来似乎还没有与他对过话,而这下,终于在电话里聆听他的教诲了:
“你要赶紧搬啊!”
“房管部门对我们系一直是照顾的,不能跟他们把关系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