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咚咚咚、咚咚咚”,陆府门房肖老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开门一看是老爷公署的辛捕头。
“肖老伯,快快帮我通传,我有急事要见陆大人,快快。”
陆行知听到来人是辛捕头,必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将人带到了书房。
“大人,卑职接到消息,特贡长安的十船官盐全部侧翻到河道里面了。”
“怎么回事?”陆行知揉了揉太阳穴,才消停几天,又给他整事儿。
“回禀大人,我有个兄弟在郡守府当差,正好今儿在码头遇上,闲聊了几句。他们昨天负责押送这一批官盐,从盐城走官道到咱山阳县码头村,沿路都非常顺畅。
卑职亲眼看着司盐尉的水兵忙活了一天,整整装了十艘官船,今儿个午时才发的船。
有渔民看见,丑时左右,快出山阳县,离徐州水域不足五十里地,遇水匪打劫,水兵与水匪搏杀,全军覆没。十艘盐船不知道为何直接侧翻,船上的官盐现在全泡水里了。”
“接着说”,陆行知了解他这个心腹捕头。
“卑职觉得蹊跷,今夜收到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赶到出事水域查看。赶在盐运司之前叫了两个水性好的兄弟,下水走了一遭,盐可能完全融在水里了吧,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甚至.....”
“甚至装盐的木箱全抛在河道上,水上水下全是箱子。押运水兵的尸首能看到有几十具泡在水里。”
“我兄弟几个在那里等了快一个时辰,盐运使王希亮、司盐校尉杨延以及郡守罗定怀才姗姗而来,声势浩大。王希亮安排了十几个人下河打捞,灯笼把河道照得如同白昼。”
“派人来通知咱县衙了吗?”
“回大人,没有。”
“现场只有罗定怀以及王希亮带的人,附近的渔民想帮忙,下水打捞士兵的尸体,都被他们的人赶走了。”
陆行知笑出声来,“他们能认真的糊弄鬼不?”
“你暗中查一查。”
“卑职遵命”,辛捕头领命出去了。
陆行知还留在书房,更深露重,陆荣撤了辛捕头的茶水,又给陆行知续了热茶。
山阳县码头村乃是由北向南水路进入扬州地界的第一要关口,漕运枢杻,盐运要冲,南船北马交汇之地。
北方普降暴雨,遭遇水患,粮食、官盐都遭到了波及。百姓吃盐困难,盐商还要抬高盐价,现在的官盐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沙子,私盐更是肆无忌惮。百姓无粮食也无银钱,尸殍遍野,最惨的还是百姓。
陆行知在山阳城城西陆陆续续安置,不少从北到南方来的流民,看到那些百姓骨瘦如柴,他也只能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