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又再次来到了百花宗后山,此方地区已经改成了宗门内弟子实战的区域。
其间设有模拟阵法,将弟子们的精神力拉入阵中,触觉,嗅觉,听觉,乃至痛觉都和外处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在阵中死后不会直接死亡,而是醒来之后会感到一阵心悸,精神力弱一点的会头疼,不过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直到现在,后山都还有许多弟子在努力修炼。
因为踏入了阵法中无法感知外界,所有也没有发现暮烟的到来。
后山远处,就是百花宗所庇护的凡界。
一般来说凡人至死都不会离开本界的地区。
但也有不少想要修仙的凡人。
目触到后山那块悬崖,暮烟瞳孔一缩,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她没有来得及......
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御剑飞行落于悬崖下方,又走到了当初遇到暮云初的那个地方。
崖壁竟然光滑如初,没有丝毫魔气的痕迹......
山崖下的当初那个山洞早已消失不见,仿佛就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就连百花宗后山崖底原本遍布她那个世界的文字,可现在崖壁却是光滑滑一片......
她想,对于暮云初的改变,她的心底仿佛有了一个猜测。
云烟感到天山院的战场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秋风吹动着昏沉的烟雾,本是天山院宗门的天阶上布满弟子与魔族的尸体。
那些弟子的衣裳有着大片鲜红,说不清是他战死的血迹还是他杀死的魔族血迹。
魔族已经杀进天山院内了......
希望还来得及。
暮烟将灵力汇聚于脚尖,迸发开来,一息千里。
很快就到达了天山院主峰。
只见主峰周围还布着一个防护大阵,天山院仅存的人都在主峰内,只是他们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似乎每个人都身负重伤,坚持不了多久。
而魔族在下方,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大军都在围攻那处阵法。
阵法包裹着主峰,似乎随着里面的人操纵起来逐渐缩小起来。
暮烟清晰的眼力看到,天山院剩余大约百余人,都在宗主大殿的广场上,那儿似乎是操纵大阵的核心中枢。
魔族的攻击源源不断,阵法以肉眼可见的有了碎痕,随之“啪”的一声破裂。
魔族猖狂尖锐的笑声就像是凌迟的刀子刮在众人心里,他们脸上一片绝望,可能,已经等不到救援了。
就连百花宗派出的弟子都死伤过半。
魔族将主要的兵力都放在了第一大宗门天山院身上啊。
谁又能想到百花宗才是一只暗藏锋芒的豹子呢。
“今日我与天山院共存亡!”漠含霜拿起残剑,指向天空,冰冷如霜的脸上满是战意,就像是一个不会轻易屈服于失败的将军。
他的剑在打斗过程中已然断裂。
伴随他十多年的剑,与他心魂相连的剑......
不过那名化神期的魔神也是身受重伤,不可再战。
要不是那名红衣少年的插手......
漠含霜抬头看着空中的红衣少年,眼中尽是猩红。
少年面具外的一双眼睛光射寒星,凌厉异常。他曲起长腿坐于几名魔族撑起的轿椅中,红唇微微上扬,抬手饮下身旁化为人形的猰貐递过来的酒水,红色大袖落下,露出如玉般的手腕,细嫩下是蕴含爆发力的肌肉。
他笑眼看着下方挣扎的蝼蚁,觉得很有意思。
如今的漠含霜早已是强弩之末,他身负鲜血,却战意满满,势要杀得魔族有来无回。
一腔壮言激励了余下的几人。
他们也纷纷拿起剑,蓄势待发,以命相搏。
厮杀即将展开。
就在关键之时,暮烟瞬移到了天山院众人之前,随手丢出一个阵盘聚拢包裹着半个山峰,双手结印,维持着阵法运行。
原本破碎的阵法又被新的填补,让一众攻击了许久的魔族兵卒莫名有些烦躁。
“娘的,这群蝼蚁又龟缩到防御阵里去了。”
“一群缩头乌龟!胆小鬼。”
“还不快出来乖乖投降,说不定饶你们一命呢,哈哈哈哈!”
暮烟并不理会跳梁小丑,她扭头丢出一瓶上品丹药,随后又专心看着前方黑压压的魔族军队,脸色凝重,“服下,恢复一些伤势。”
少年流露出的侧颜惊艳绝伦,宛若高山上的白雪落于人们心中,纯洁无瑕,他们呆呆的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凌冽的风拂过他的衣摆,吹动起来。
他一人,就在战争中。
拦下千军万马,为他们争取片刻机会。
“快服下这些丹药。”早在漠含霜接过来打开的一瞬间,清香的丹药香味入鼻,令身上的伤势都缓解了些许痛楚。
九转回春丹,传说中的丹药,起死回生,治疗伤势有着奇效,珍贵无比。
现如今,就这么给了他们一大瓶!
这是极品灵丹啊。
漠含霜一下子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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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入口即化,像是有一股暖流游走在身体内部,顿时就将漠含霜多天以来身受的重伤修复了些许,看着眼前少年布阵的手法,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立马打坐疗伤,吸取周边灵气恢复伤势。
见此,暮烟又丢了一个聚灵阵盘给他。
瞬间周围灵气就浓郁了好几倍,漠含霜的伤势也像坐火箭一样快速恢复。剩余的人也连忙服下丹药疗伤。
现在他们只能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
殊不知,少年出现的刹那,椅塌上的冰冷的面具下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