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马车,停在月溪府门口。
宁寒望和穆蓉,同时松了一口气。
宁洁薇不再与他们多言,恭送三姐姐下了马车,一起走进正门。
看出她有话要说,宁云溪撑起一个笑颜,同时牵起妹妹的双手。
“不必道歉,我知道你尽力了,他们漠视于我,怎能怪你?”
“自然,也怪不了父亲和母亲,因为感情之事,不能勉强。”
宁洁薇媚眸含珠,眸底盈染几分揪心。
“姐姐受了委屈,反而还要怪责自己?”
波澜痕迹,若隐若现,宁云溪欢颜渐黯,宛转难以察觉的无助。
“我明白不应过分自责,也明白自责无用,释然就好。”
宁洁薇内疚悲切,忍不住怅然惋泣。
“对不住,三姐姐。”
“我几乎每日有言,让他们爱惜你,时不时便会强调,不许有所偏心,可是他们就是不改。都是我的错,我自私回府,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宁云溪取出绢帕,轻轻为她拭泪,莹露两行,无声滑落。
“有你和二哥哥在,我不觉委屈。方才,确有止不住的心痛,转而见你那般关怀,我便深感欣慰。”
“父亲母亲曾有教诲,做人,不能太贪心。而今,疼惜我的人已经很多,不缺他们二人。过去已矣,追思无益,随它去吧。”
“谢谢你,待我恩重。”
宁洁薇抽抽噎噎,由心表达。
“姐姐无需多谢,是我应该谢你。”
“别人或有不懂,何故被你医治,我便这样死心塌地?就连父亲母亲都说,天下医者众多,哪个不晓医理,何必贪恋一处?”
“他们没有被你医过,自然不懂其中之妙。每每伤寒发热,便去医馆,重金买下许多药,回来日复一日地喝着,几日、甚至十几日才能见好,病未痊愈尚且不知,还要多谢那些郎中妙手回春。”
“我笑其无知,他们反而讥讽,世间哪有一吃就好的药,莫非被人所欺?殊不知,药草原本就是这样的。姐姐选用药材,与郎中所用并无不同,多的只是对症下药,可笑他人不懂,颠倒是非、沉溺病痛。”
宁云溪无奈一笑,柔声指正。
“被你一说,像是那些大夫,不通医术,不晓医理。”
“其实不然。”
“世间先有火,再有灯;先有竹帛,而后有纸。灯之便利,不可改其本质;纸之便利,不可断言竹帛无用。人之长进,可以向上考取功名;物之长进,由人研想,一步一步更为完善。”
“《体质论》是我所提,却非我所想,乃是剖析先者医书、从未有改本源,在我看来,它只是医理的一种长进,而非否认现今大夫皆属庸医。”
“无奈……上有限制,不使推广;下有嘲笑,不愿轻信。每每受挫,我都会有一个念头,自己舒适便罢,何故去管他人?可是,瞧着他们病痛缠绕,又有莫名心疼,忍不住借以各种方法,努力推广,渺望世人皆能得到医治。”
宁洁薇暖心之语,阳煦山立。
“瑕不掩瑜,姐姐尽管宽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定能大功告成。”
宁云溪心绪怡然。
“嗯,谢你鼓励。”
“不说这个了,你想见帝瑾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