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裹了一口烟袋嘴:“也不知道能判多少年。”
周安东说道:“判多少年都是他咎由自取,能够保住脑袋,就是万幸了。”
“东子!”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再找找人,少判几年?”
周安东不满的说道:“奶,前几天,市里抓了一百多个官儿,省里调查组到现在还没走呢。如果这个时候,为了周安斌,我到处去走关系找人,他能少判几年,我这个顶风作案的就会进去,多判几年。你的意思是,把我弄进去,换他周安斌的自由呗。”
“你这孩子!”老太太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啊。”周安东说道:“不然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为了保住周安斌的脑袋,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们谁知道?现在又让我找关系,这可是犯法的,你这不就是把我往里面送吗?”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不停的说着。
周安东是真的生气了,话说的有点重,可看到老太太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顿时软了。
“奶!”周安东抓着老太太的手,“我不是怪你,就是以后啊,别总是心疼周安斌,也心疼心疼我。”
大姑和老姑松了口气,都感觉到周安东生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随便骂两句,踢两脚,拍两巴掌的侄子,生起气来,居然让她们有点不安。
老爷子叹口气:“老婆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说,东子现在可是厂长,有多少人都盯着他,盼望着他犯错误呢,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让他去找人找关系,这不就是在坑他吗?”
这时破旧的院门嘎吱一声开了,周孝德戴着一顶破草帽,穿着大背心和裤衩走了进来。
“秀荣和秀芳回来了。”他好像没看到周安东一样,“爸妈,先帮我家把地整完了吧。”
老太太刚要答应,老爷子说道:“我帮你整,谁帮我整?”
周孝德说道:“你那三亩地着啥急,我这一垧地呢,安斌进监狱了,安磊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就我跟桂芬两个人,什么时候能整完。实在不行,秀荣和秀芳不是来了嘛,让她们帮你把地铲了。”
周安东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就好像周安斌和周安磊在家,会下地干活似的。”
“小王八犊子。”周孝德急赤白脸的骂道:“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哪凉快滚哪呆着去。”
周安东笑眯眯的说道:“爷,今天回来,我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说。假酒案不是要开庭了吗?因为市里形势比较紧,这都抓进去一百多个了,我可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所以,我会跟法院的法官说,我跟周安斌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最好是判死刑,省得以后出来还违法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