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玲也强不到哪儿去,割草都是三两下的活儿,筐子满了就停下了。哪像现在,感觉整片地就跟没有尽头似的。
“哎呀,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好容易捱到中午吃饭,白巧兰哭唧唧的,说啥下午都扛不住了。
她是地地道道城里头的孩子,原本要念大学的,可家里的带嘴的多,也是拮据,才考的中专。
可是城里头的困难哪能跟这个比的。
“我也是,我爹是大队长,我娘从来不让我下地。”刘小芳是第二个叫苦受不了的。
“玉玲,你最小,能坚持住不?”
邱玉玲摘下棉线手套,忍着痛挑手心的泡,握镰刀把握的。
“快不能了,可是指导员说了,一个都不能掉队,这关系到咱们毕业成绩和分配呢。”
去他娘的分配,大不了回她们邱庄接邱五爷的班儿,养牲口。
可是理智让她再抻抻。
抱怨完了,就着凉水吃完了早晨从学校拉过来的窝窝头,大家伙儿又哭丧着脸,互相鼓励着下田了。
邱玉玲也不想做标兵,再加上手疼,下午出活没有早晨多了。
她们下地是大队成员和学生娃是穿插开的。
就有同组的妇女说起怪话来了,“现在的娃娃们都书念的不会做活了,你们瞅着干的慢不说,我还得再补一趟,帮倒忙呢真是。”
指导员也巡视过来到邱玉玲所在的小组了,正好听到这些,预备给邱玉玲说说呢。
只见邱玉玲摘下手头,手心里血糊糊的全是挑破又碾出血的烂泡。
“啊?咋这么严重,这丫头,也是个闷葫芦,手都这样了,你倒是说啊,就换你干别的活生了。”刚刚说歪话的妇女看到这双手,也生起了几分不忍。
尤其听学校领导,其实就是邱玉玲她们指导员,说她才十二岁,一边嘟囔“这女娃,个头可真美”,一边后悔刚刚说了那些个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