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暴走!夏沫VS绘梨衣!!

绘梨衣好奇的抬起左手,聚精会神地观察雨水落在洁白的掌心融化,凉丝丝的。

东京下起了雨,绘梨衣独上高楼,她的右手握住一把合拢的黑伞,却没有撑开避雨。

由于这些年来蛇歧八家错误的教育,令绘梨衣的心理年龄远比样貌看起来幼齿,但心理幼稚不代表没有常识。

下雨了要撑伞,这个道理绘梨衣是懂得的。

但绘梨衣的十八年里,她是第一次淋雨呀。

迄今为止,绘梨衣曾尝试过离家出走七次,但最远只是到达了大厦前的十字路口,被找到前,她看着来往的车流流了几个小时眼泪。

观雨、淋雨、感冒…普通人习以为常的经历,对于绘梨衣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一笔人生财富。

雨沿着白嫩的脖颈滑向锁骨,和浴室的凉水一样清凉,但带有一丝独有的潮湿沁心。

绘梨衣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发自内心。

由于绘梨衣的血统与言灵危险性,她的每一次行动都只能是单独一个人,施展出言灵审判时,除了她之外,活着的生命体都将被诅咒死亡,友军也很容易被误伤。

绘梨衣没有学习过跳舞,源稚生和橘政宗这两个糙男人没想过教给绘梨衣这种细腻美好的艺术。

但绘梨衣看过《凉宫春日的忧郁》,偷偷学习过SOS团舞,她轻盈得像是一只小鹿,踩在天台上的水洼,溅起水花,自娱自乐的做着笨拙但可爱的动作。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绘梨衣有一个畸形的世界观哦。

她足不出户,了解世界是通过游戏、动漫,所以淋雨的滋味、和朋友一起去KTV唱歌、看一场美到弦然欲泣的日落等等,绘梨衣都知道,但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

绘梨衣感谢素未相识的夏沫,因为她,绘梨衣才有了这短暂的自由,能够痛痛快快地淋一场夜雨。

“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绘梨衣的舞蹈,她露出了幼兽般警惕的目光,看向突然出现的女人。

女人一袭月白色的和服,身段窈窕动人。

银发盘成丸子头,上面用一根玉簪扎着,既年轻又显得成熟妩媚的脸面无表情,撑着一柄伞面画着矢车菊的油纸伞,冰川蓝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注视绘梨衣。

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见到这位态度冷傲的女人,心中的警惕正一点点的散去,她对女人有天然的好感。

面对女人刀子一般的问题,绘梨衣想用小本子回答她,但是女巫服湿漉漉的,藏在怀里的纸跟着遭殃。

于是,绘梨衣摇了摇头。

绘梨衣的意思是她没有去想公不公平。

公平,是什么?

女人仿佛能听到绘梨衣的心声,无障碍的和她交流。

“公平就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你也一并得到。”女人平静的说。

“自由、阳光、雨和花。”女人说,“这些常人所司空见惯的,对你来说是个奢望,一生到死也未必触摸得到。”

“伱现在就像是个被驯养的猎犬,关在牢笼里独自舔舐,只有打猎时候才会解开锁链打开笼子的门,放你出来为他们所用。”

“不是很残忍吗?”女人笑了,笑如蛇蝎美人。

残忍?

绘梨衣第二次摇了摇头。

她不觉得这残忍,这就是她的命运。自记事起,绘梨衣就知道自己和哥哥、橘政宗都不同,是个怪物。

真正的悲哀,未必是身处深渊却不自知,这是他人眼里的悲哀。

女人的眼中却无任何的怜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固然令人潸然泪下,命运的造化弄人促使一对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的爱人成了苦命鸳鸯。

观众在看第一遍罗密欧与朱丽叶时,会被其只差一步就获得幸福的悲剧打动,观众们遗憾罗密欧的误会,哀伤朱丽叶自刎的果决。

但观众在看第五遍,第十遍,第一百遍…

重复了一千遍的悲剧还是悲剧吗?

在女人眼里变得平庸,不值得她施舍怜爱,反而对绘梨衣的可怜可爱之处感到可笑,这是一种由爱变质为漠视的讥讽。

绘梨衣会死,这是无论重复几次剧本都没有改变的情节,女人看绘梨衣的眼神就像是水洼前看溺死的蚂蚁一样,看她如何的挣扎,也逃不过坠落的结局。

纯黑的天空,飞艇霓虹的灯光照落在天台上,水洼折射出彩虹的色彩。

绘梨衣暗红色的长发、瑰红色的眼眸与红白色的女巫服;

女人雪白的银发、冰川蓝的眼眸与月白色的和服。

两人身上的颜色旗帜鲜明对峙着,女人单方面的问绘梨衣许多的问题,她问出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