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卿笑了笑,随即洒然道:
“我也就是来你这里发发牢骚,漕运的事情,人家已经在中书门下议了,将我排除在外,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李祎道:“你最好小心一点,韦坚这个人,天生的自私自利,他借着你上去了,定然会担心你寻机报复,恐怕有后手等着你呢。”
“什么意思?”裴耀卿诧异道:“我不找他麻烦,他就偷着乐吧,他还想对付我?”
李祎点了点头:
“这就是以己度人了,韦坚没有你这样的胸襟,心里认定你会报复,如何不会防备呢?太子的少阳院中,我最不喜此子,偏偏以此子最富才干,贺知章等人过于顽固老朽,王忠嗣过于耿直,还真就需要韦坚这样的人。”
“呵呵......”裴耀卿冷笑道:“你这么一说,老夫还需先下手为强了?”
“你下手?与太子交恶,你敢吗?”李祎道。
裴耀卿一愣,沉默半晌后点头道:
“除了哥奴与隋王,确实没人敢得罪太子。”
李祎笑道:“十八郎不简单啊,老夫最近以来,最喜欢打听的,就是关于他的事情,自从离开十王宅他就一直在装傻,而且恰到好处,圣人心知肚明,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你们和韦坚的事情,没意思,老夫更感兴趣的,是圣人与隋王之间的父子博弈。”
“你什么意思?隋王难道还有其它想法?”裴耀卿道:“他都出嗣了。”
李祎神秘一笑,道: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处在风头上的几个人物,全都或多或少与隋王牵扯上了,或直接,或间接,如太子、萧嵩、韦坚、王鉷、齐浣,人家一句话,能将萧嵩踢走,保不准一句话,也能将你弄下去,你小心点。”
裴耀卿一愣,表情凝重的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恍然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知父莫若子,隋王做的每一件事,其实是迎合了圣人的心意,他检举萧嵩,是因为圣人希望萧嵩走,他羞辱太子,与哥奴的做法别无二致,如果他将来一旦针对我,就意味着圣人也想收拾我?”
“大差不差了,”李祎哈哈一笑:
“看似从十王宅里出来一位嗣王,实则是一头猛虎,这才多久,你看看他都交构了多少人?偏偏圣人还没有指责他做的不对,前几天刚与李适之一起听戏,眼下估摸着在左卫大将军官邸睡觉呢,万事尽在掌握,才能睡得着啊。”
裴耀卿忽的皱眉:“韦坚曾经与隋王有过几次私下见面,不会商议过对付我的事情吧?”
“那你最好搞清楚,”李祎正色道:“圣人高深莫测,但咱们这位隋王,或可揣度一二。”
裴耀卿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
左卫官邸,李琩今天没有睡。
而是穿着他那身铠甲,巡视皇城呢,他需要对太极宫有更深入的了解,虽然李隆基在大明宫,将来会去兴庆宫,但那两个地方,他不是去不了吗。
所以眼下在哪,就先了解哪,毕竟太极宫的禁卫军,人数可不少,这里终究是国家级部门的办公地点。
混个脸熟也好啊。
韦坚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并不意外,干过长安令的,下一个岗位一般都会非常重要,所以韦坚这算正常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