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再次拧起了眉心,案发到现在为止还没超过十个小时,网络上的新闻却已经铺天盖地。
男人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些新闻。
案件被说的五花八门,有说江婉不检点的,还有说江婉在学校里受人排挤,以及猜测江婉家庭背景特殊,恐怕还有政治因素,更甚者还有说江婉是被人先奸后杀。
男人看着看着,心里逐渐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校园霸凌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现在因为这些不实报道又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记者们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竞赛,看谁能够更快的挖掘出更多的“内幕”一般,各种真真假假的新闻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不断的更新发表。
小主,
短短十个小时,死者的身份、家庭背景、甚至是住址都被无情的扒了出来,成为公众的谈资。
男人一直对这种事深恶痛绝,他看了两眼便关掉了屏幕,把手机丢在一旁,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知道,这些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媒体,不过是以正义之名肆无忌惮的吃着人血馒头,他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牺牲死者的尊严和家属的隐私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何其荒谬。
车子转过一个弯道,缓缓停在盛安医科大学门口。
副驾驶的男人率先推开车门下车,他的身材实在是过于优越,身高目测将近一米九,腿长的惊人,虽然胸膛的位置鼓囊囊的,腰却很细。
一身干练笔挺的制服穿在身上,更衬的他整个人光华内敛,气质斐然,饶是此刻周围人群密集,但他仍像会发光一般,叫人不自主的把目光投过去。
这不,他刚关上车门,一群记者便朝着他蜂拥而至,牢牢的将他围了起来。
“裴探长,据传死者的身份是检察院江检察官的亲外甥女,这是否意味着案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政治因素?”
“裴探长,有人爆料称死者生前遭受过同学排挤,这是否与她的家庭背景有关?”
“请问调查局目前掌握了哪些关键证据,对嫌疑人是否有了侧写?”
“死者的家属对此有什么反应,江检察官是否会介入此事?”
“这起案件是否会引发高层的关注?”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机关枪的子弹,急促又密集,他们七嘴八舌,口沫四溅,不断的向前涌动着,恨不得将手里的录音笔和摄像机塞进裴煜的嘴里,然后从他口中带走第一手新闻素材。
裴煜本来是很有耐心的听着记者们的提问,可他们的问题却让他感到越来越失望,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校园霸凌一直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可这些记者们貌似一点都不关心这种恶劣行为会给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带来多大的伤害,比起这些,他们好像更关心死者的身份背景。
这让裴煜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这些记者们追求的只是流量噱头,他们更愿意报道那些可以引起轰动的新闻,而不是屡禁不改、枯燥无味、老生常谈的校园霸凌。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还在不停叽叽喳喳的记者,冰冷的视线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满满的不耐烦和极力压抑的怒火。
记者们逐渐感受到了他的压迫,纷纷噤声,不敢再问下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弛笑呵呵的过来打圆场,“各位记者朋友,目前此案件正在调查当中,相关工作正在有序推进,由于案件的复杂性和调查的严谨性,具体的细节现在不方便向大家透露。”张弛见那些记者又要躁动起来,连忙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但是!我们调查局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侦破案件,会给公众一个清晰、准确的结果。请大家耐心等待,后续要是有新的进展,我们会通过官方渠道及时向大家公布,谢谢配合。”
说罢,张弛转身就要走,可那些记者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就像是找了新的突破口似的,一窝蜂的朝着张弛扑过去,问题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出。
然而张弛并没有像那些记者们预想那样轻易开口,他清了清嗓子,歪头看了一眼周围,喊道,“是谁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
一名小探员穿过人群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应道,“张组长,是我。”
张弛指桑骂槐道,“你怎么负责的?这是命案现场不是新闻发布会!警戒线是等着我去给你拉吗?”
小探员没听出来张弛话外的意思,一时间有点委屈,“我不知道记者过来,只清了校园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