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复辟后,重用徐有贞、石亨、曹吉祥这些拥立他的夺门功臣。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可能被忽悠了。
朱祁钰病重且膝下无子,他如果驾崩,明英宗几乎必然要登基继位,又何必冒险搞一个夺门之变呢,这岂不是无故将自己置入险地,把一件手拿把稳的事搞成了得位不正?
在他有所警觉,就夺门一事私下征询意见时,内阁李贤一针见血:只可说迎接皇上大驾,至于夺门之事不宜大为声张。明英宗恍然大悟,当即诏令奏章中不准再用夺门二字。
夺门功臣们浑然不觉,他们日益嚣张放肆,且开始内部争权夺利,相互倾轧,最终导致所谓曹石之变。石亨叔侄被诛杀后,宦官曹吉祥与养子曹钦密谋造反失败,曹吉祥被凌迟处死,曹钦被族灭。
明英宗至此才算真正掌握皇权,这一年是公元1461年。三年后,他因受脚气病折磨,病重不治而崩。临死之前,他下令废除嫔妃殉葬的祖制。
明宪宗朱见深即位。他极度宠信万贵妃而崇信道术,重用宦官汪直而成立西厂,同时避开吏部考核而直接任用传奉官,虽然在李贤、商辂等良臣的辅佐下,天下尚称太平无事,但已埋下了许多意味难明的祸根。
明宪宗在位二十三年后驾崩,明孝宗朱佑樘即位。他在位十八年,革除前朝积弊,大力推行新政,营造出了明朝中兴局面,被比之于汉文帝和宋仁宗。 然而,他有心求治却无力推行大改革,只能在旧制之上查缺补漏,一边勉力拉动明朝经济缓慢回升,一边放任社会痼疾渐渐深入骨髓直至病入膏肓。审时度势而顺势而为,不谋大变而量力渐进,是为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三卦,渐卦。
渐,是一个慢慢的、一点一点演变的过程。我们预防危险要防微杜渐,进步提高要循序渐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事态的形成,往往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和酝酿,积少以成多。
一个王朝,从创立到臻至盛世,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努力,来之不易;而从盛世以至衰亡,通常也有一个社会矛盾日积月累的过程。
渐卦至少有两重含义,第一重是不要急功近利,很多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第二重是锲而不舍,有恒心,有毅力,善于坚持。
荀子曰: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他告诉我们,做事要用心专一,就能积跬步以至千里,积小流以成江海。
《象》曰: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
山上长有树木,这是渐卦卦象,君子应修养美德,改善风俗。
艮上巽下,是山风蛊卦,风在山中吹的时候,把蛇虫鼠蚁都给吹走了,这是革除积弊。
巽上艮下,是风山渐卦。因为巽卦五行属木,在渐卦中,我们不妨将其解释为生长在山上的树木。
我们看,树木从一颗小苗渐渐长成参天大树,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一座光秃秃的大山,因为风吹来植物的种子,因为鸟衔来树木的种子,然而树木渐渐生长,植被渐渐覆盖,变成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由一棵小苗到一棵大树,由一棵大树到大片森林,这是一个由此及彼、循序渐进的过程。同样的,君子如果想改善风俗,就得先改变自己,修养美德,以为表率。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高居上位的人若有特殊的爱好,底下的人一定纷纷仿效,变本加厉的爱好。
汉代有一首民歌流传至今: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战国时期,吴王喜爱剑客,于是百姓纷纷练剑,搞得满身创伤。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