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宁姑娘的伤还没好,而最近变故太多,自己的那点积蓄也已经见底,吃喝用度,买药所需,都得花钱。

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前不久买的药材也剩下不多,宁姑娘的伤,不能再拖了。

再任由郑大风欠着,两人都得挨饿,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陈平安心里想着事,沿着坑洼土路跑去,没跑几步,却被人喊停。

“陈平安。”

是那白发少年。

陈平安止住身形,不解的看向他。

宁远脸上挂着和煦笑意,问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

陈平安没有说话,略带一丝提防。

这些外乡人,不防不行,除了宁姑娘。

陈平安视线突然看向这人身后,那不是那位仙子道姑的坐骑吗?怎么到了这人手上?

宁远指向他手中之物,“里面有没有齐先生的书信?”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帮你送信而已。”

陈平安依旧提防模样,摇了摇头。

宁远突然板着个脸,带着一丝冷意道:“还想不想救宁姑娘了?”

“只要你把齐先生的那封信交给我去送,我就教你一剂良药,能在一天之内将宁姑娘的伤治好。”

……

天色尚早,小镇却已经有不少人起了身子,多是一些妇人,联袂去往铁锁井处挑水。

宁远手上攥着一封信,独自去往镇子东边,身后跟着一头白鹿。

范峻茂此前就与他分开,看她去的地方,应该是廊桥那边。

小镇东边有片竹林,三月初的时节,绿意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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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镇的一些老人所说,这片竹林其实只有一甲子的光阴,更早之前,往上数几十代,东边都是一片荒地。

小镇民风淳朴,并没有那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说法,近乎是与世隔绝,所以也没有贼人草寇的骚扰。

镇上几百户人家,周边也都是肥沃的土地,每家每户基本都有不小的地盘,只要不游手好闲,养活儿自己是没问题的。

小镇仅有的水源,除了那条龙须河之外,就只有中心那口铁锁井,但这两个打水的地方,都离东边较远,不易挑水灌溉庄稼。

久而久之,也就导致东边没有百姓劳作,成了荒地。

倒也不是不勤快的问题,只是其他三个方向的良田都耕不过来,哪有更多的功夫照看全部。

直到后来有位先生来了镇子,在那边开了一间学塾。

镇子里头一回有了学塾,以往孩子们想要认字儿,都是去督造衙署,那边每三年都会从朝廷下来一两位文人。

大户人家塞钱,贫苦人家就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衙署的大人能给自己的孩子在那边安置一条板凳,也好读一读书上的学问。

齐姓先生一来,不仅开设学堂,一季还只收五文铜钱,基本上再贫苦的人家,也能送自己娃儿去读书。

最关键的是,这位先生的学问大得不得了,教出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