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第一个问题是:“回答你父母的死因,从接收到死讯后发生的事。”
毋庸置疑的地狱级问题,明知故问,蝙蝠侠听了都会无语。
椎名弦略微冷淡地回答:“车祸,由于当晚我手机关机的比较早,第二天才收到警方的通知,前往医院太平间认领尸体,处理后事。和肇事者家属沟通,按照一般标准计算死亡赔偿金,正常判决。”
这个回答可谓是省略了极大部分内容,全篇都属于纯粹客观描述,看似对血缘父母没有感情,但好像又不是全然没有。
要知道,如果双方达成共识,致人死亡的肇事者,有可能只缴纳罚金和赔偿金,免于被审判。
要求判决也可以表明一种态度。
“你的感想呢?”
琴酒问道。
他追问的原因显然不是关心,只是想要剖析他人的性格和思考方式。
椎名弦按照假想的人设继续回答:“打乱了我的正常生活和计划,是一件令人厌烦的意外。”
“对肇事者的看法?”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再追究下去得不偿失,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
琴酒至此,便没有继续询问这个无关的话题。
椎名弦知道,如果自己的人设性格与行事风格在后续问题里出现了前后不一致的矛盾,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第二个问题是:“你第一次病发的时间和具体症状。”
琴酒并不隐瞒自己对椎名弦病情的了解,他们确实调查过。
“1997年4月26日早上,不明原因的头晕,下肢失力。”
她回答。
原本那位椎名弦留下的记忆是不可能清晰到这种地步的,是之前她特意翻阅过诊疗记录,把所有信息都记住了,现在就用上了。
以椎名弦的人设,说记不清楚才是不合理——除非她声称自己是受刺激产生的新人格……这太戏剧化了,在眼下的场合使用会有较大风险。
“确诊之后的想法呢?”
琴酒又问道。
他的问题听上去有点心理医生的味道,但椎名弦敢肯定,如果琴酒去做心理医生,心理健康的人都会被他问得出现抑郁或者躁狂症状。
“我也不希望患上这种罕见的病,不过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既然已经发生,负面情绪毫无用处,接受并配合治疗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关于疾病的问答很快也告一段落,琴酒另起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要做占卜师?”
椎名弦眩晕的大脑勉强打起精神,这终于是个和宫野明美有点关联的问题了。
她回答道:“因为我能够做到,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太多了,骗子不够用,我只是来平衡一下。”
听到这里,高脚凳上的伏特加不禁被逗得一笑。
但转念一想,伏特加又突然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在椎名弦的眼里,大概也属于傻子那个分类吧……
“而且这项职业的趣味性比较强,还能轻松获得经济收益。”
椎名弦补充说。
琴酒看着她的眼睛:“你先前提到了福尔摩斯,以你的能力,为什么会选择做占卜师而不是侦探?”
“两者的区别不大,但我做占卜师会成功得更快。甜品屋的客人能够接受赠送占卜,但未必能够接受赠送的推理。”
椎名弦说着,任由药性侵蚀着残破的言语,“普通人会敬畏神秘学,理智的人会敬畏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