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一位警员叫住了安室透:“这位先生,按照渡边女士和你们的供述,她之前持刀攻击了你们,是这样吧?”
安室透如实回答,承认了有这回事。
他已经知道这位警员要说什么了。
“水果刀作为证物已经被我们保存起来了。”警员翻了翻记录本,道,“不过渡边女士说她是一时愤怒才持刀伤人,不是以杀人为目的,和你们的说法不同啊。”
渡边女士会这么说很正常。
因为杀人未遂和伤人未遂,程度不同,量刑也不同。
反正渡边作案未遂,安室透甚至没有受伤,她可以混淆这两个概念,届时便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旁观这番对话的椎名弦当然会站在安室透这边,装样子帮他说话,坚持真相:“渡边女士跟踪我们时,不仅携带着水果刀,还将凶器藏入口袋中,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嗯……渡边女士说她有路怒症,是撞上绿化带后才忍不住带刀下车的——水果刀本来就放在车中。”警官道。
这勉强能说的通。
但安室透那时确实体会到了渡边女士的杀意。
渡边先是开车不减速,后是衣袋藏刀,无疑是想杀了两人,彻底掩埋掉女儿里奈杀人的事情。
安室透看着似乎还要继续分析的椎名小姐,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摇摇头,制止了占卜师的侦探发言。
降谷零是在警校学习过的,明白办案流程,知道涉及到动机心理问题时,判断依据很复杂。
再合理的推测,终归是推测,更重要的是物证。
“警察先生,你特意过来找我们,其实是想问行车记录仪的事情吧?”安室透肯定地问。
警员解释:“是的,如果有那时的录像作为参考,就能更准确地判断了。”
“很抱歉。”安室透道,“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是关闭的,所以没有录像。”
一个合格的卧底是否开启行车记录仪是视情况而定的。
安室透大多数时候不会开启它留存行踪记录,更不可能把有自己影像的视频提交给警方留档。
“是这样吗……”警员皱起眉头,他不由得看向了车窗内的黑盒子。
会有人配装了行车记录仪却不用吗?
警员想了想,还是认为这位先生没必要撒谎。
可能为了节省能源吧,也有可能是和“异性朋友”一起出门才关掉行车记录仪,避免摄像录音的。
“渡边女士没造成实质伤害,你们又没有证据,那就很难下结论了。”
警员看着两人,也摆烂道,“真是的,下次出来做侦探,要记得开行车记录仪啊。”
他道了声打扰,便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大师,一看警员先生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无非是男女关系那方面的。
奈何这两位的装傻功夫更是一流,明明心知肚明,表面上却能够粉饰太平,风平浪静……
只见这两人一派坦然,如同无事发生般返回车内。
坐于车中,安室透未急着启动车辆,而是歉意道:“椎名小姐,我平时没有开行车记录仪的习惯,没想到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无法提供证据了。”
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寻根究底的。
椎名弦没有为难他,理解地道:“这样的突发事件,谁也无法提前预料的。”
“安室先生才是最没必要道歉的人。”
“反倒是我,让你陷入到危险的处境里,差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