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弦没有直接回米山小姐的住宅,而是先去市区染了身烟火气,买了东西,清理了鞋底,稍作伪装,才回返。
她的回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惊异。
因为晚间是自由活动时间,椎名弦甚至不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占卜师里,有家在本地的,有拜亲访友的,也有去风俗店,领会关西女孩独特风情的。
椎名弦只是出门遛个弯,普通地抓了个叛徒。
第二天是节目的收尾环节,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
有的占卜师要求前往米山母亲就职过的学校再做细查,估计是想抄抄椎名弦的作业,而米山小姐还打算去找那名清洁工问清楚。
椎名弦这种神秘风格的高手自然没有参与,她要在大阪市内逛逛,挑点手工艺品和土特产当做伴手礼送给明美小姐,顺便也给甜品屋里的员工分发一些——老r国习俗了,这能代表椎名弦外出旅游的时候,依然挂念着他们。
所以关于“米山老师自杀案”的新结果,是由别人转述的。
米山小姐特地拜访了椎名弦,迷茫而又复杂地告诉她:
“那个人都交代了。”
“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
那是一个采光极差、有着多年房龄的狭小一户建。
保洁员过来开门时,下肢已经水肿地非常可怕,说话时常常停顿、咳嗽,似乎呼吸有些艰难的样子,自称有病,活不了几天。
他的微薄财产无法支持他长期住院,享受专人陪护,于是只能居家生活。
这个面带死气的老人竟是惊人的坦然,直接承认了他与人合伙谋杀米山老师的事情。
合伙人是学校的男老师,并且还是男老师主动试探保洁员,然后邀他加入的。
体育祭当天,教学楼内人本来就少,男老师早早到校,协助保洁员打扫了楼层,以便伪装出保洁一直忙于打扫卫生的假象,后又回到办公室里通风报信,也避免保洁员被人发现。
保洁员收到内鬼消息,知道米山老师透气去了,就立刻上到顶层。
他那时的病情还没恶化,又常年爬上爬下打扫卫生,有把力气,假装和米山老师搭话,乘其不备,将人推下了天台。
眼眸浑浊的保洁员笑着说:“米山小姐,也许米山老师对你很好,但对于我,她严格到了刻薄,我当初都请她高抬贵手了……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和老婆子就不会吵架,她也就不会在大晚上气得出门消气。”
在节目组的好奇追问下,保洁员才告知,他家老婆子……也就是他的妻子,那天因为天黑,没看清路,跌了一跤,不久后就去世了。
保洁员怅然道:“老婆子走得太急啦。”
至于那名男老师,与米山老师有什么更深的矛盾,保洁员表示,他就不清楚了。
最后,保洁员问:“米山小姐,你打算把我送进监狱里养老吗?”
在r国,监狱是很多老人的“养老天堂”,有些人甚至会故意犯罪,进去养老,2000年的现在,这个现象还不算多,但终归是有。
说完故事,米山树理捧着礼品盒,都忘了送出,又是叹息,又是皱眉,犹犹豫豫问道:“椎名老师,占卜师,是可以给人解答疑惑的吧?”
“我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占卜师关怀地望着米山小姐。
椎名弦知道米山树理在问什么,知道她真正想听的是什么。
现在的情况很明了。
观其先前的神态、语气,米山小姐是想让男老师也付出代价,但证据不足,最多是轻罪,而这样,反而让清洁员得以进监狱养老,那可比待在家里舒服。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男老师和清洁员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呢?
有。
但这方法,结果正义,程序不正义,可不适合宣之于口啊。
用着米山小姐的杯子,椎名弦借花献佛地推过去一盏清水,悠悠道:“米山小姐,遵循你的内心。”
米山树理抿了口水,望向占卜师那双仿佛看穿人心的金瞳,心里突然一跳,疑心自己被看穿了大胆的心思,不禁略有慌乱。
“在今年年初,我的父母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