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弦背对着他,早就低下头,选了个不能被看见脸的角度,又假装抬手在耳后挥洒香水,实则是用余光瞥着镜子,预判和瞄准记者。
“咻”地一声,击中后颈。
记者先生立刻如同毛利小五郎翻版般,打着转,向前扑倒在洗手池上。
时间不等人,麻醉的药效只有几分钟。
椎名弦听出外界并没有往厕所走的脚步声,便迅速上前。
她用手帕裹住手,处理掉后颈的麻醉针,又从相机中取出胶卷,还好心地帮记者填充进了空白胶卷。
理想状况下,记者先生到时候会像毛利小五郎一样以为是自己睡着了。胶卷没内容,还会以为是拍摄或冲洗时出差错了呢。
椎名弦很快做完了所有事,离开之前,还不忘用手机,给晕倒的记者拍了一张照片,留作证据。
这样做就可以了。
没必要杀人,杀人的影响太大,反而会引起后续调查。
倒不如麻醉后取走相片,其微小的价值甚至无法立案,这里没有监控——感谢皮斯克选的好地方,记者先生也没看到她是谁。
出了饭店,便是找地方冲印、备份、上传,做好一应准备后,已是晚上七点多了。
接下来,是该明天去枡山宪三的汽车公司堵人呢?还是返回杯户城市饭店碰碰运气?也许,皮斯克还没有离开。
椎名弦转了转手中的相片,金瞳微微闪烁。
她,更想要今日事,今日毕。
……
枡山宪三如没事人一般,谈笑风生,待到风波平息后,又抽空溜了出去。
追忆会上,他是受人追捧的成功企业家。
离开追忆会新场地后,他摇身一变,严严实实地戴上口罩帽子,换上清洁工的服装,回到已经落幕的旧会场,给自己扫尾。
皮斯克找到了射出的子弹头,找到了涂了荧光涂料的水晶吊灯碎片,并将它们统统收起。
唯独被吹飞的紫色手帕,不见踪影。
皮斯克没有多想。
一张手帕无法作为定罪依据,或许是被谁顺手捡走了吧?
他转身就走向了杯户饭店的旧馆404号房。
这里位置偏僻,平时无人经过,是饭店的酒窖,也是皮斯克为自己准备的备用杀人场地,不过吞口重彦按计划“意外”死亡,这里就成了单纯变装的地方。
饭店的走廊明亮洁净,针落无声,与皮斯克来时没有区别。
他埋头打开门锁。
伴随着推门的摩擦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忽地响起了。
“嗒、嗒、嗒……”
是脚步声!
是谁?
现在不应该有人的。
皮斯克到底是刚做完坏事,心中有鬼,被异常而突兀的脚步声惊了一下,便不禁脊背发凉,汗毛直立。他强行稳下来,加快脚步进入酒窖,装作普通清洁工的样子,将门合上大半,只留一个极小的缝隙。
在门后,皮斯克掏出手枪,以受过训练的标准姿势靠在门后,暗自警戒。
门外,脚步还在继续。
这声音极其规律,有条不紊,处处都在彰显着来人的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