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不要惹妈妈生气。”
“不要让她失望。”
他们在说。
郁寻春哑声:“……不可能。”
席余馥大概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郁寻春拒绝,即使他长大后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痛哭求饶,但再是叛逆的时候只要犯了错,他都会一声不吭地跪下。
她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被违逆的裂痕:“你说什么?”
“我说不可能!不可能你听不懂吗?!”
郁寻春劈手夺下席余馥手上的藤条,他恶狠狠的视线紧紧盯着席余馥的眼睛,两手各握藤条一端,狠狠往膝盖上一磕!
郁寻春牙根紧咬,咬肌凸出,脖颈、小臂和手背的青筋暴起,右手背本来就没怎么处理的伤口再次崩开。
咔嚓——
这根用了二十多年的藤条,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席余馥从没见过郁寻春这样让人胆颤的一面,慑人的攻击性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对于危险的警觉让她不自觉地后退开,企图同他拉出一个安全距离。
她既生气,又害怕,指着郁寻春半天没说出话:“你、你……”
“我不干了。”郁寻春盯着她的眼睛,“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他猛地将手中的藤条砸向对面墙壁,转身就走。
藤条撞在墙上又反弹开,在地上转了两圈,一端顶着软垫不动了。
席余馥惊魂未定:“郁寻春!”
郁寻春头也没回,他在转角处遇到了换好衣服下来的简司州和郁池夏二人。
郁池夏先是叫了他一声,然后注意到了他一直在流血的手:“哥,你的手……我去给你拿医疗箱。”
简司州拉住了想要转身的郁池夏,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中,将人护在身后。
他戒备地盯着阴沉着脸从对面走来的郁寻春。
郁寻春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擦肩而过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简司州立刻警觉起来。
郁寻春盯着他,老实说他已经忘了自己和简司州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是学生会职务交接期间简司州一句不错的夸奖,或者推举他成为学生会长时赞赏的目光,更或者是发现他会拉大提琴时一脸意外又欣赏的表情。
这段恋情开始于郁寻春的动心和穷追不舍,但至少,在简司州没有遇到郁池夏之前,他们好像?可能?或许是真的有过一段和谐的相处时光的。
大概吧。
郁寻春已经想不起来了。
“简司州。”自从郁池夏出现后,郁寻春再也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叫过简司州的名字。
简司州满眼警告。
预想的发疯并没有出现,他只等来郁寻春轻飘飘一句:“我们分手吧。”
简司州一愣,就连郁池夏也错愕了一瞬,等他们回过神,郁寻春的背影早已从两人眼前消失。
郁池夏急了:“简哥,我哥好像不太对劲。”
简司州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沉默片刻,烦心道:“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脾气。”
“可是……”郁池夏有些犹豫,想要追出去看看,被简司州皱眉阻止,“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