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正在经历内心斗争。

因为手指受伤,加上新入一馆替补的适应期,安排给他的训练只有简单的捡球、接球防守与帮其他人抛球,具体练习似乎要等手伤好转后再做决定。

虽然白木优生尝试解释自己其实没有受很大伤,但很显然,稻荷崎是典型的人道主义。

从主教练到正选队长都否决了他不成熟的提议,只让他‘安心养伤,不必着急’。

一时,心里愧疚感拉满。

如果只是冷酷地将他当作可消耗品对待的话,他都不会有这么愧疚。

但只是稍微展露出一角……甚至只是浅薄的一点好意,就会让他深感压力,恨不得能将贫瘠的自己全部奉上。

无用的他如果真的能做到或是帮上什么就好了。

可白木优生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在场上除了发球以外,似乎也做不了更多。

所以,只能在其他地方更加努力且认真一些。

穿着稻荷崎枣红色运动外套的灰发少年一个一个捡完球,整整齐齐垒好后同时推着两辆球框一起送到活动室。

“打扰了,北前辈!”

习惯性留在最后做清洁仪式的北信介闻声,转头,

从活动室折回的白木优生小心翼翼,“那个、我可以和前辈一起打扫吗?”

北信介低头,灰发少年手上已经一手拖把一手抹布,翡绿的眼底洇出一点小小的期盼。

像细碎撒落的星星。

这是他来到稻荷崎后第一次主动向人开启话题,并提出自己的想法。

仿佛只再三小心试探后确认周遭安全,才从洞里钻出个头的小动物,正一点一点接洽环境。

这个时候,该给出适当的鼓励。

北信介看着他,这么想着,平静开口,“晚回家的话还能赶上车吗。”

白木优生眼睛微微亮起,没有直接拒绝。

“可、可以的!”

“那么辛苦了。”

“是、是!”

白木优生高兴应声。

清洁与打扫,这是他除了排球以外做得最习惯、也是最好的事情了。

直到打扫得锃亮,整个一馆一尘不染后白木优生才缓出口气。

“走吧。”北信介锁上门,同他道。

休息区在一馆旁,是独立区域。

白木优生按照铭牌找到自己的更衣柜门,站定后欲要打开。

余光微动、他瞥到什么东西。

放在那,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低下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只购物袋。

袋口正向上开着,内里放了几样东西。

白木优生不解,望了眼周遭,的确是没有其他人在。

……是谁不小心落下的吗?

他蹲下,试图寻找其主人的痕迹。

痕迹没有,只在袋口看见了张展开的纸条,

[:给白木。]

字迹歪歪扭扭,很随性,看不出是出自谁手。

白木优生犹豫了下,拿起那张纸条。

纸条一动,下面的东西也就都露了出来。

两卷没拆封的绷带,一盒撒隆巴斯,以及一些创口贴和药之类。

他又向四遭看了眼,捉摸不透。

来到稻荷崎时间太短,与其他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联系。

而且、知道他受伤的人也很少,除了教练就是三年级的北前辈,同班的理石平介虽然也知道,但是他已经先离开了。

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人选。

“怎么了,白木?”

拿好球包的北信介从另一边过来,看见蹲在地上的身影发问。

听到声音,白木优生迟疑举起手中的字条,“我收到了这个……”

北信介微歪头,走近点,看清内容。

似是想到什么,他表情缓和,“收下吧。”

白木优生:“欸、欸…”

“可是我还不知道是谁送……”

“既然已经匿名,大概就是不想被猜到自己的身份吧。”

是…是这样没错……

但是……

“收下吧,对方是在关心你。”

白木优生一愣。

那个、关…关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