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两位贯通,朱衣骑三队的沈鸿,还有一队的洪杰。”
“他们两人各自带四位家中老卒,都是战场上与蛇人见过血的。”
洪范略有惊喜。
沈鸿原是他队友,一起上过红垛山,交情可谓深厚。
洪杰是偏房子弟,与洪范同一期入队,彼时骑射三箭三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派他们来做什么?保护我?”
洪范笑问。
“要说保护你,自然是不够格。”
洪磐亦笑。
“不过平时守在这朝日府中,驱逐宵小、护持你婶子一家,却是没问题的……”
两人又谈笑片刻,饮完了整整一壶茶水。
时辰接近正午,洪范起身送洪磐出了书房。
庭院深深,云淡风轻。
骄阳照花,娇花弄影。
四下无人。
两人并肩刚下了台阶,洪磐却是赶出数步,反身单膝跪下。
这是族中单对族长才有的礼节。
洪范来到大华一年多,只在洪坚下达军令的时候见过。
“磐叔,这是做什么?”
洪范蹙眉,上前要扶。
然而洪磐沉身不动,只双手抱拳。
“今日受命而来,絮叨本已太多,但还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
他肃然道。
洪范没有再扶,退一步侧身敬听。
“范哥儿,不止是我,远在金海的其他叔伯也知你胸有沟壑、素怀抱负。”
洪磐一字一句道,直视侄儿双目。
“可不论何时何地,还请你以个人安危为先……”
“须知你之一身,于金海洪氏,已有半壁之重!”
洪范闻言,默然半晌,重重颔首。
“我晓得了。”
他正身回道,受了这一礼。
······
傍晚,洪范在朝日府内设宴。
一方面是为沈鸿与洪杰二人接风,另一方面也是介绍他们与詹元子、白嘉赐认识。
与往日不同,这回是从兴盛堂叫的菜,是以刘婶拗不过洪范意思,也入了席。
沈鸿依旧留着光头,也依旧豪爽,与詹元子聊得颇为投机。
反倒是洪杰有些拘束,无法把洪范当做同辈。
酒足饭饱后,西京城已被笼在月下。
洪范送回洪磐,回演武场加练了一个时辰的控沙。
自井水处冲了凉,他沿侧花园回屋,却见一人独坐亭中、正随手往池里洒着鱼食。
“嘉赐,今日怎么有此闲情?”
洪范唤道,步入亭中。
水中千红霎时涣散。
“其实没有闲情,只是有些事还未想明白。”
白嘉赐摇头道。
洪范在亭中坐下。
片刻宁静后,锦鲤们又在水面汇聚,争抢起仅剩的漂食。
“今日申时(下午三点),我去了明月楼,见了红荔小娘子。”
白嘉赐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