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
颈椎如苇草一般折断。
“我的话,听到了吗?”
侍女的尸体倒在地上。
管家吓得面色煞白。
他刚刚想叫的是苏家的庶子。
谁知院里却只有赤面神。
“明白了,明白了!”
管家仓惶道,跌坐在地。
苏佩锋不再管他,关上门,回了屋里。
“小鱼儿,你向来爱穿红裙;
连最后一身,也要自己亲染……”
笑声从门后传来。
门外人闻言吓得汗毛倒数,连滚带爬出了院子。
······
同日下午。
日光晒着微湿的街道,腾起青芽与泥土的香气。
昨日的大雨把明月楼洗得清丽。
出了那么大的事,沈铁心的三日宴自是开不下去了。
是故今日望江巷子里处处客满。
东风自瑶河上吹来,卷动舞女的发丝。
裙摆旋转,地毯上便绽开花朵。
今日的明月楼里,风中遍布一个名字。
“洪范……”
白泰平饮下烈酒。
他不知在心中第几次比划昨夜那一刀。
如此快,如此刚猛。
以至于连家传磐石典都显得不过如此了。
“想不到啊,谁能想得到他敢在无诤园杀人?”
蒋文柏叹道。
“西京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样开罪沈家的人!”
席间多人点头。
“蒋兄,也没有那么玄乎吧?”
林永昌回道,颇不以为然。
“洪范是缇骑,背后可是有掌武院许龟年给他撑腰……”
“你说来倒是容易。”
白泰平瞥他一眼。
自去年七月以来,他不知道多少次听身边人说洪范的坏话,自己也常常参与其中。
但不知为何,今日听见这一句却觉得尤为刺耳。
“当了缇骑就有天人罩着,可以得罪沈家?要不你去当个试试?”
白泰平刺了一句,又自斟自饮。
酒似更烈。
心中的刀似乎也更快了。
“我接不住。”
他垂下头,突然叹息一句。
“白兄说什么?”
蒋文柏没听明白,问道。
“我是说洪范的瞬步。”
白泰平回得坦然。
“第一次斩了我的头皮,第二次斩了敖知弦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