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给我闭嘴。”苦头欢沙哑道。
我苦头欢一生杀人无数,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杀恶人,不杀老幼妇孺,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已,怎么你也当真了啊?
西边三眼邪,东边苦头欢。
大家都是恶人,你还装什么圣人啊?
杀了她,杀了她就算是完成了。
足足酝酿了好久的勇气,苦头欢手中利刃猛地斩下。
“砰……”
徐芊芊床头直接被削去了一块,头发也被切掉了一缕。
“啊……啊……啊……”
苦头欢愤怒嘶吼,他还是下不了手。
“你滚进玄武侯爵府去。”
然后,他直接就只要转身离去,带走徐绣天南的那块牌匾。
徐芊芊此时反而追了上来。
“苦头欢,你想要什么东西?”
“和你无关。”
徐芊芊道:“你去国都找沈浪啊,这个人渣很厉害的,你不管要什么东西,他都能够给你的。”
日!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男人。
而现在就变成了人渣。
徐芊芊你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女人就是现实呀,用完就扔掉啊。
苦头欢已经出门了,徐芊芊这个女人反而还追出门来。
“苦头欢你别走啊。”
苦头欢顿时要怒了:“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你还敢追上来不让我走?不怕死吗?”
徐芊芊认真道:“苦头欢,我们都是身处于黑暗中的可怜人,我算是被仇妖儿挽救的。你也需要一个人挽救,你是一个英雄,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请你去找沈浪好吗?他会帮你的。”
苦头欢暴怒,沙哑道:“老子不需要任何人帮。”
然后他脚下一弹,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越国国都。
“张翀救活了?”国君顿时不可思议惊诧道。
黎隼公公道:“千真万确,沈浪救活了张翀,高烧已经退了,人也醒过来了。”
国君道:“此子竟然有如此高的医术?真是让人不敢置信啊?”
黎隼大公公道:“可不是嘛,肠痈是绝症啊,竟然也能治。”
国君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原配夫人,她当时就是得了肠痈而死的。
如果当时沈浪在的话,她大概也不会死吧。
不过,就算治好了她的肠痈,她大概还是会郁郁而终。
沈浪这小子,先是治好了宁萝,再是治好了宁焱,如今又治好了张翀。
这小子的医术确实神乎其技。
国君下旨道:“不要声张,就当作张翀没有得肠痈,去把大理寺看管张翀的几个牢头,牢卒杀了。”
“是。”黎隼道。
国君拿起之前拟定好的旨意。
本来打算张翀一死,这封旨意立刻送过去。
如今看来,这道旨意不需要了。
“重新拟旨,张翀所谓贪污国库一案,纯属子虚乌有,谣言捏造,抓捕有关诬告者。张翀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黎隼大公公顿时叩首道:“是。”
他声音还微微有些抖。
国君不由得朝他望去一眼道:“你有做什么戏。”
黎隼道:“没,没什么。”
黎隼只忠诚于国君,所以对忠君的官员尤其好感。
对于张翀之前的不平遭遇,他当然也非常难受,只不过宦官不得干政,他的任何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服从国君的旨意。
所以这半年来半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讲,但如今张翀官复原职,他还是有些激动了。
………………
大宦官黎隼来到张家宣旨。
“张翀贪污国库一案,纯属诬告,子虚乌有,无罪释放,官复原职,钦此!”
张翀枯瘦的身体拜伏在地,颤抖道:“臣谢恩!”
黎隼大公公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张大人好好养病,陛下身边还少不了你这样的臣子。”
张翀拱手道:“多谢黎公公。”
黎隼握了一下张翀枯枝一般的手,然后离去。
………………
张翀官复原职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堂。
许多官员忍不住嘘吁,这人的机遇真是难讲啊。
这半年来算是张翀最惨了,无缘无故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眼看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而且还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死了。
结果没有想到不但活了,反而还官复原职。
真正是绝地求生啊。
从此之后,御史台就多了一个右大夫了。
御史大夫王承惆有些皱眉,希望张翀乖巧一些。
你这个职位只是一个过度而已,万万不要喧宾夺主。
御史台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首领,那就是我王承惆。
…………
两日之后,国君离开国都,前往边境线和吴王会猎。
所谓的会猎,就是另类的比武三战。
吴越两国常年大战,二十几年前因为艳州之变,卞逍带着十万大军南投越国,致使吴国大败。
从那之后,吴国一直休养生息,就没有再爆发大战。
但是两国边境摩擦不断,争斗不断。
人天生就是好斗,没办法的。
两国既然不能交好,那总要斗一个输赢,又不能真的打仗、
怎么办呢?
两位国君在边境会猎。
文对弈,武厮杀。
文对弈,就是两个国君下棋。
武厮杀,就是两国派出精锐的骑兵,在一个大空地上对冲厮杀。
这也是贵族之间的老传统了。
吴越两国,每隔五年一次国君会猎。
之前每一次,越国都大获全胜,大涨国威。
宁元宪的棋艺很高,每一次都能将吴王杀得丢盔卸甲。
越国的骑兵,也每一次都能击败吴国骑兵。
整整二十几年,都是如此。
但宁元宪乐此不疲,他是一个多么虚荣的人啊。
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宁元宪文治武功样样顶尖,我越国才是真正的南方霸主。
而今年,他尤其看中会猎的胜负。
因为南殴国叛乱已经打了一年多的,到现在战况都无比焦灼,没有任何明朗的意思。
国君先后已经调入二十五万大军进入南殴国了。
但是沙蛮族那群恶棍仿佛死不完一样,源源不断加入战场。
而且矜君那个畜生,竟然越打越厉害,竟然打出了几分雄主的感觉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随着战局的深入,南殴国和沙蛮族的关系竟然变得亲密起来。
沙蛮族的这群恶棍竟然越来越欣赏矜君,竟然有种要将他奉为沙蛮族领袖的意思。
在这个关键时刻,国君尤其需要一场又一场胜利来提振国威,提振君威。
上一次出使羌国的胜利,就被他吹成了不世之功。
而这一次国君会猎,那就更重要了。
若是在会猎上,他击败了吴王,那就可以接着向天下吹嘘。
我越国再一次击败了吴国这样的大国,区区南殴国之乱,疥癣之疾,不足挂齿。
打一个比喻。
这五年一次的国君会猎,胜意义比二三十年前我们国家参加奥运会还要重大。
当时我们的国家急需在世界提升名望,而奥运会是最好的舞台,所以我们当时对金牌才会如此迫切。
所以对于宁元宪来说,吴越两国的边境会猎,不仅仅是外交战场,还是政治战场,军事战场。
只能赢,不能输!
国君出战,三王子随行,太子留守国都。
枢密使卞逍,枢密院副使种鄂和南宫敖陪同随行。
枢密院副使苏难留守国都。
一直以来,苏难拼命巴结国君,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在身边。
这一次,却没有随行。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