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宁元宪沉默了良久,他仿佛在犹豫,像是要做一个惊人的决定。
足足好一会,国君道:“沈浪,你这事办得好,寡人要奖赏宁政。寡人可以替你打太子一个耳光。”
沈浪一惊。
陛下,不是吗?
您,您做事这么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国君这事要有大动作?
宁元宪道:“这次大军南征,需要进行祭天大典。之前都是寡人祭天,太子念祭文,这次让宁政来念,有问题吗?”
沈浪真的震惊了。
陛下,你这行为很冒险啊。
让宁政念祭天之文,当然是对太子的一次打击。
一般而言,只有少君才有资格做这件事,您的这个举动实在有些猛烈啊。
可是谁都知道,宁政是有口吃结巴的啊,而且越紧张就越容易结巴。
祭天之文,可是要当着文武百官和几万大军的面大声念出,不但要流利,而且还要抑扬顿挫,感情充沛,甚至还要带一些些王者气息。
宁政若表现好了,固然是露脸,而且是国君给天下一个巨大的信号。
对于宁政的夺嫡来说,完全是巨大胜利。
但宁政若表现不好,在念祭天之文的时候结巴口吃了呢?
那就成为天下笑柄了。
甚至以后就算他改掉口吃的毛病也没有用了。
在整个天下看来,他的口吃永远都好不了了。
可是他若表现得好了,那口吃这个标签就永远离开了他,就算以后他说话的时候继续口吃,也不是很要紧了。
关键这个信号太关键了,国君支持宁政!
这对于宁政夺嫡,完全质的飞跃。
“有问题吗?”宁元宪问道。
沈浪陷入了沉默。
是啊?有问题吗?
宁政已经很努力了,这几个月时间来,每天嘴里都含着一块石子说话。
舌头都磨破了,嘴里有些时候甚至都在冒血。
但是……
口吃这毛病实在太难改了。
乔治六世一辈子都没有治好,而且在国王的演讲中,也并没有完全克服口吃。
宁政平时说话故意放慢速度听上去还好,已经没有明显口吃了。不过一旦激动紧张的时候,还是会有口吃。
可是这次的机会太宝贵了。
如今宁政已经崭露头角,但是他的上位还是遭到了天下群臣的反对。
所有人反对的理由都很一致。
一个口吃结巴的人,怎么可能登基为王?那岂不是国家之耻?
宁政长得不好看,又黑又矮,而且还有明显胎记。
可是作为臣子不能在长相上攻击宁政,只能在口吃一事上反对宁政上位。
而且天下群臣也说得有理。
在如今的环境中,确实容忍不了一个结巴口吃的人作为一国之君。
而且,国君不是没有健康出色的儿子。
一旦宁政在祭天大典上表现出色,惊艳四射的话,那就堵住了天下群臣之嘴,以后谁也不能拿口吃一事阻挠宁政。
“沈浪,有问题吗?”国君再一次问道:“时间不多的,三天之后寡人就要祭天了,如果宁政想要靠着含石头子矫正口吃毛病的话,那肯定是来不及了。那一天宁政不但要流利,而且要足够惊艳。”
足够惊艳?
那就不能使乔治六世的水平了,而是要希元首的水平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说话就是说话。
而对于君王和元首来说,演讲是最重要的政治本领。
尤其后世地球,你只要演讲牛逼总统都可以选上。
某种程度上,希元首就是靠演讲起家的。
靠着演讲,他能够将无数人煽动得热血沸腾,甚至灵魂撞击!
“行,没有问题!”沈浪点头道。
宁元宪道:“沈浪你确定?你可知道一旦他口吃,那就是砸了全场,对他的夺嫡完全是致命打击!若没有把握,你不要冒险,我依旧把念祭天之文的事情交给太子宁翼。”
沈浪道:“我保证在祭天大典上宁政殿下的表现一定惊艳四射,振聋发聩,灵魂撞击,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宁元宪道:“那寡人拭目以待,你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你确定没有问题,我就下旨给宁政,正式宣告这件事情了。”
沈浪点头道:“没有问题!”
……………………
当天下午!
国君下旨,大军即将南征,倾国之战即将爆发,三日之后进行祭天大典。
长平侯宁政,准备在祭天大典上诵读祭天之文。
这个旨意一出。
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直接掩盖了五百万黄金一事。
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诵读祭天之文,那是太子的事情的啊?
为何交给五王子宁政?
陛下发出来的这个信号太惊人了。
难道太子位置不稳了?
宁政殿下要上位?
陛下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宁政了?
不过陛下啊,这次筹集军饷的功劳是沈浪立的,完全和宁政无关。
宁政是口吃,众所周知!
这次的祭天大典何等重要?
倾国之战,祈求上天和圣人的保佑。
这是何等神圣时刻?
如果宁政诵读祭天之文的时候犯了口吃,不但威严扫地,而且也是对上天和圣人的不敬。
上天一旦降罪,那这一场倾国之战岂不是不详?
这是关乎国运之事,陛下你实在是太草率了。
我们知道这次隐元会借贷一事上,陛下您和太子有了巨大的分歧,您想要敲打太子。
但那也不能将国家大事当成儿戏啊?
于是,还没有等到第二天朝会,文武群臣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飞入了宫内。
所有人全部发声了!
宰相祝弘主没有上奏折,但是祝戎却上了。
这已经代表了祝氏家族的态度。
无数的奏章,真的几乎要将国君宁元宪淹没了。
陛下您作为君王,也不能如此之任性。
这次祭天关乎国运,若是有了闪失,那对大军士气是何等打击?
万一对倾国之战有了不详的预兆,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这次南征的统兵大将是镇北侯南宫傲,作为主帅他没有上奏章,但是却秘密觐见了国君,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希望陛下三思。
这一战关乎国运,而且祭天现场会有上万大军在场。
这种祭天大典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会被放大,甚至被视为上天的预示。
万一出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宁元宪只说了一句,寡人心意已决。
他表面上态度非常坚定,但心中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都表示反对。
无数的奏章,真的如同潮水一般。
宁元宪还没有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面,朝中官员不管任何派系,全部口径一致。
站在天下群臣的对立面,哪怕是作为国君有些心惊胆战。
甚至他内心都有一点点后悔。
太草率了!
因为五百万金币到手的原因,使得他太激动了。
寡人果然不是一个冷静的君王。
每次一得意,他就容易飘。
而且这一次太子确实让他生气了。
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宁政,你千万不要让寡人失望啊!
祭天大典上如果你表现砸了,那寡人也要被千夫所指了,之后若是战局不利,可能所有的罪责都会推到你的头上,甚至寡人的头上。
沈浪,寡人相信你!
你以前每次都上演了奇迹,这次也不要例外!
………………………………
长平侯爵府!
五王子宁政浑身都在颤抖。
他刚刚接到了旨意,祭天大典上由他念祭文。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奖赏。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行啊。
他的口吃还没有矫正过来。
这个父王实在是太……性情化了!
只有三天时间了啊!
沈浪道:“殿下,祭天大典上,您不仅仅不能口吃,不仅仅要流利。而且您的表现要惊艳全场,要振聋发聩,要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一阵阵颤栗。”
宁政嘴唇颤抖道:“沈,沈,沈浪,我……我,我,我真的做,做……不到的。”
兰疯子和苦头欢、黎隼在边上一听,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
宁政殿下之前已经改善很多的口吃,现在又变得无比严重了。
甚至结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只有三天时间了,在祭天大典上他只会更紧张。
真的会弄砸的!
沈浪道:“宁政殿下,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的!三天时间,绰绰有余,祭天大典,我一定让你惊艳全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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