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轻声追问。
断片最致命之处在于,明明醉得厉害,所有人都看得出,当事人却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清醒,比如当时的苏稚杳,对着他一本正经嘟哝:“要先算清楚。”
贺司屿耐心问:“你想要怎么算?”
怎么算?
苏稚杳琢磨,想着既然要算,自然得先要有测量工具,于是下意识四下张望两眼,而后看向床头柜。
当事人脑子不够用,还思索着,什么都没做,但凭贺司屿的心思,瞧一眼就隐约能猜到,他虎口扣住她下颔,一把抬起她脸。
四目交汇,她迷惘地回视他,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单纯和委屈。
他那股子强硬的劲突然就无处使了,拿她无可奈何,态度又柔下去,嗓子里磨着颗粒感,声音哑到不行。
“Badgirl."
肃声,又裹挟着无休止的纵容。
未遂的苏稚杳眨眨眼,自己都没想好要做什么就被训斥了一顿,不高兴地鼓了下腮帮:“不是!”
“那是什么?”贺司屿指腹按到她唇角。
苏稚杳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是、是是master!"
闻言,贺司屿头颈后仰,倏地哑声笑了。
他没有特殊爱好,所有嗜好都因她自然而然出现,所以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对他说,她是主人,他忽然还挺期待这样的情趣。
从支配者,变成臣服者。
就像没什么会给一个人带去巨大改变,但感情可以。
苏稚杳看着这张令人着迷的脸,他一笑,她本能羞恼,叛逆心起,直接推他倒下。
贺司屿服从地躺着,静静看着她脸,清晰漂亮的喉结暗暗动着。
酒劲催动着神经中枢,眼前重影得越来越厉害,苏稚杳集中不了思绪和目光,烦乱得刚要往下爬,就被男人劲瘦的胳膊一下捞回去,趴到他身上软得像只猫。
两人脸对着脸,鼻尖近乎碰到。
贺司屿拨了下她耳垂,眼瞳黑浓得深不见底:“还没算清楚,跑什么?”
苏稚杳脸红得不像话,不吭声。
“不说话,”贺司屿有意停顿,瞧着她眼睛,有副好皮囊,以至于他无论作何言行,总有雅贵和斯文感:“那就”
苏稚杳虽醉了,但还不忘掌握主动权,支支吾吾很小声:“你别吵,我自己会。”
这话当真像是master,要自己操控。
贺司屿意外愣了下,眼底渐渐染出耐人寻味的笑。
“好。”他揉住她头发,有如抚着一只自投罗网的小白兔:“我不吵。”
她想了想点头:“嗯”
贺司屿继续佯装出温柔的假象,知道她脸皮薄,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平时肯定放不开,趁她现在醉着,故意在她耳畔轻声引导,跟家长带小孩似的,仿佛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要给她这个小朋友,将她哄得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