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宅门,庭院深深,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侧的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怪石错落有致。
叶竟陵在前面领路,我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这座宅子大的离谱,回廊亭台的,这要是迷路了都不容易走出去。
“喂!叶……竟陵兄,像你这般清秀儒雅应该更适合做陈家女婿,为何陈家会找上我呢?”
我在他身后,轻轻拉了他的衣角,心中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这只是其中一个。
叶竟陵缓住脚步,小声对我说:“陈家累世从商,可宗族这辈竟无男丁。大房唯有一独女,自幼体弱。于闺阁中养至十八载,从未与外人相见,却唯独心倾一人,便是你,李时寒。”
“我?不是说没见过外人吗?”
他说着,又领我绕过一座假山,踏上一条雕满图案的回廊。
“说来话长。”叶竟陵停下脚步,扶住回廊的围栏,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眺望远方。
“我出生那年,竟陵城突发水患,很多人死在那场劫难中。而我的父母竭尽所有托人将我送到表姨夫这里。虽说是表亲,但我母亲与表姨从小被寄养在外祖母家。她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当初表姨家没有男丁,母亲还曾打算将我过继给表姨。却遭到陈家族老反对。”
“哦~过继不成可以入赘啊。”
我想民国以前表哥表妹婚配的也不少,既然他有这层关系,岂不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叶竟陵听我说出这句话,瞥了我一眼,并摇摇头。
“我的父母没活过那场洪灾。”
他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听起来很平静,但我觉得他可能并不好受。
…………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很快,他的眼眸又坚毅起来。
“表妹身子弱,总是病着也不见好。她三岁的时候,大夫就说她活不过十八岁。那时候表姨便打消了给我们定娃娃亲的念头,她是不想用表妹拴住我的一生,表姨她真的很好。她一直待我如亲生,在家里办学堂,请先生教我和表妹读书,给我很多零花钱,带我去外面玩,希望我能开朗一些。”
“他们待我越好,我越心疼表妹。所以每天下课后,我都会去逛街,打听一些新鲜趣事来说与她听,让她开心让她笑。就这样,我认识了你。”
叶竟陵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继续说。
“那年你八岁,拿了本《水浒传》在茶馆说书,表情浮夸绘声绘色的讲,而我就在台下听。当时你母亲怒不可遏的冲进来,揪着你的耳朵把你从台上拽下来,怒斥你整日不学无术。”
“你挣脱母亲揪着你耳朵的手,满茶馆跑,最后竟然躲到我身后。你母亲见到我,气消了一半,她说了一句:哟~你还认识这么文气的小公子呀?一看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看在你还懂得跟好人学好人的份上,今天就不打你了。”
“那一次,你从我的椅子后面站起身来,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我,从此以后就把我当做挡箭牌。因为只要你母亲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打你。你说: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哥,你家住哪,认识一下呗?”
“原本我并不想搭理你,但一想到你这滑稽搞笑的肢体语言与面部表情,就想到了表妹。我觉得可以在你身上学到一些令人开心的方法,便自报家门,从此以后算是认识了。”
我听着他讲的这一段经历,确实和我的性格有点像。朋友们会说我讲话有一种天生的幽默感,可我自己也没觉得哪里幽默了。
“嗯……后来呢。”我问道。
“刚开始我们经常相约在茶馆,你会经常讲一些笑话给我听,讲一些你的滑稽经历。抱怨你大哥太优秀,盖过了你的风头。后来,表姨夫对我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他开始让家里的管事教我看账本,我便没有时间再去茶馆。”
“可你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追到陈家来找我,约我出去玩。表姨夫担心你太闹腾影响我的学业,刚开始找借口推辞我不在家。可你竟然在院墙外大声喊我的名字,问:叶竟陵在家没?不明缘由的我听见你的呼喊,自然高声回应说在。你这无赖行为表姨夫把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倒是表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