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只有庭芜吭哧吭哧拔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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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下起了雨,淅沥不绝。
夜间也多了几分清凉。
华阳宫主殿内,舒清出神望着自己被护甲遮掩的指尖,察觉不到半丝痛意,她摘下护甲。
桂嬷嬷关切道:“娘娘,再上些药吧?”
指尖之上再没有了痛意,像是手指都不存在了一般,往日闹腾的龙嗣近两日也安静了许多。
明日便是她的册封大典了,本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笑不出来呢,甚至已经因为手脚血肉模糊,好长时间未睡过一个整觉。
舒清抓紧了腰侧的香囊,似觉得不够还狠狠往指尖上捻了捻。
瞧着这诡异一幕,桂嬷嬷咽了咽唾沫也只能硬生生忍着不出声。
待手抚摸在腹部,舒清突然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雨夜。
她这些年害过不少人,可唯独让她自己心里都发凉的却只有当年长安候府那位姜二夫人林诗阮。
当年姜二夫人腹中孩子已有八个月了。
她跟着圣上本是隐瞒身份游览汴京,圣上顺便看看先帝庙宇,可半途圣上得了一人消息,这才转道去了长安候府,查出侯府企图谋朝篡位的证据。
那时皇后沈文瑶不知为何消息那般准确,遣了雪仪就从姜萧氏屋中搜出了龙袍。内院兵荒马乱却也很快被制服。
她对这些事本身就不感兴趣,这才在侯府院中透气,这乍一眼就瞧见了姜二夫人手上那镯子。
那镯子是汴京宫宇中都不常见的样式,极其温润好看。
姜二夫人瞧着长安候府遭此一难,不知求谁便大着肚子下跪求她跟圣上说说情,长安候府从来没有谋朝篡位的举动,今日定然是被冤枉的。
舒清甚至还记得当时姜二夫人是何凄厉模样。
她当时年轻气盛,许是将太多人都不放在眼里,瞧着姜二夫人将她的衣裙都抓脏了就更是不耐烦了。
那衣裙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织金蜀锦,织造司花了两月有余的时间做出来的,如今才穿一次便染上了脏手印。
她正待要人将她拖走,林诗阮声嘶力竭求她:“舒嫔娘娘!长安候府绝不可能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