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不知道,徐姨娘之前表现的有些怕事,那是她心里觉着是自家儿子真偷拿了东西,还寻死觅活逼迫主母,自己是没理的一方,如今得了道理,那还不打杀上去擎等着什么?
徐姨娘虽是一幅江南娇女子的面孔,但其实内心深处很有一点匪气。
“姨娘,事情我已经和大哥分说明白了,大哥也叫婆子把碧月押到母亲那边去了,咱们不出面,那是给大哥和母亲面子,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决断。这事是瞒不过去的,您不是说父亲在我昏迷那日也来看过么?既惊动了父亲,想必没那么轻易就遮掩过去,这罪责只能碧月一个人担着,为杀鸡儆猴,也为对我补偿,母亲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等沈江霖劝说的话讲完,徐姨娘低下头去,用袖子抹了一把泪,笑眼婆娑道:“霖哥儿读了书长进了,说话跟个大人似的,姨娘听你的!”
霖哥儿说话一套一套,条理分明,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徐姨娘信服的同时又天然有些束手束脚地敬畏,前头已经做错了,现在更不敢再私自拿主意。
徐姨娘说完后将摆在床沿边的药碗给收走,身子一背过去,眼泪水就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这还是霖哥儿第一次对我说“咱们”,好像我和霖哥儿才是更亲近的人似的。”徐姨娘心中百感交集,但是又不知道在儿子面前如何表达,只能故作忙碌地拿着药碗出去洗了。
房内一时别无他人,沈江霖吃过药休息了一阵子,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脑海中正经盘算了起来。
沈江霖不关心原身和碧月有什么纠葛,况且在原身的记忆里,两人也没有纠葛,碧月在书中的描写也不过寥寥几笔,沈江霖只知道她后面会成为沈江云的妾室,不过和他一样是个背景板似的人物。
然而,现实和小说肯定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小说中不曾有过的情节,在现实中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沈江霖确信,母亲魏氏是不会容忍自己儿子身边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的。
不是不能容忍碧月的阴险毒辣,而不是不能容忍她竟能够欺上瞒下、私自行事。
这是所有上位者最不能忍受的忌讳。
所以碧月的结局,只有一个。
而这个结局,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的吗?
沈江霖沉思几许,还是认为自己首要做的,是先有安身立命的本身,再论其他。
沈江霖已经知晓这是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朝代,自元朝覆灭后由周氏掌权,建号为大周,君王已更迭三代,统治近百年,正值中兴,今年是兴泰八年。
虽然朝代有所不同,但是大体历史进程与明朝是相似的,“士农工商”,“士”还是摆在最顶层,科举取士成了目前选拔人才的主流渠道。
想要在这个时代能够安身立命,以他庶子不能承爵的身份,到以后成婚了必然是要分出去的,那么若是能有一层官身披着,想来是在这个世界能好好活下去的保障。
再加上按照原书剧情,就是他大哥和整个侯府,在女主赵安宁的运作之下,举家流放,最后在流放途中死的死,残的残。
让侯府保全自己?那是没有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