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寻思,绿票,我们小时候说的绿票是两块钱,绿色的。那是过年的时候才能收到的压岁钱,这可是巨款。于是乎三人一合计,就立马搀扶起老妇往串堡走去,已经忘了老妇说不记得路也不记得家的话了,一门心思都是那绿票。
从我们这新村到串堡走大路起码有个五六里地,几个小子扶着个老太太,加上还约好了踢球,自然就选了很近的小路。大路一般都过的是拉煤车,行人来去都是走小路,坏就坏在前几天不是下了好几天的雨,也就是我跟算破天初识的那几天。一连下了好几天,这附近地下都被煤矿掏空了,下雨下的很多路都塌了,好巧不巧的这条小路半道塌了一大片,根本过不去了。正在几人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老妇告诉几人,沿着水库走,绕过个废弃的寺庙就到串堡了。
话是没错,可自从修了水库,就再没有人走过水库说是邪门的很。当初修水库的时候因为水库是个沟,又是要顾及几个村子,就在中间筑了一道坝子,上面走人,下面坝子开了口,让水库的水流到附近的两个沟,这样水库就连在了一起,水库大了,附近村子的人也方便,只是传言说修水库是为了改善我们这片土地风水,煤矿在地下挖坏了地势,筑坝子的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土里当时经常能抖搂出骨头,老人说都是些坟坑的土,后来者坝子就没人再走了,怕冲了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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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三人骑虎难下,走到快一半了,哪有回头的道理,加上那绿票的诱惑,三个半大小子索性就听了老妇的建议,准备沿着水库走,过了那坝子,再走一段土路就到了串堡。
打定主意,三人的速度加快。老妇跟在几人身后,时不时塞一下头巾,一两点的太阳正是夏日毒辣的时候,走了没一会几人就走不太动,赵晓琪最先提出要休息会。另外两人一拍即合,正欲找个歇脚的地方,一旁的老妇又道
“奶奶知道再往前走个几百米有个破院,院子里有棵大松树,一年四季常绿,那松树大着呢,能遮住整个院子,要休息,就到那院里休息,凉快的紧。”
三人听说有个乘凉的地,不禁喜出望外,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我们小时候,绿化远没有现在到位。哪哪都是树,夏天还有洒水车洒水。那年月,路都是土路,政府的重心在快速发展经济,资源便是最快最实际的,哪还管的上种树修路,更何况这是小道,路上野草不少,就是树没有一棵。
言归正传,几人不多时就到了老妇说的破院,说是破院,其实是一座小寺庙。寺的名字几代人前就忘记了,口口相传称此处为中国寺,寺中原本有两个道士,一老一少。战争年代,这寺里一老一少加入抗日队伍。后面就荒了,全国都在抗战,大丈夫又岂能躲避庙堂之中。
说到此处寺庙的时候,算破天便插嘴说道
“都知道个啥,那根本不是寺庙,寺是和尚住的,里面既然是道士,就该是观,什么寺,中国古代寺本是国家办公机构,相传汉朝时期佛教第一次传入中国,白马将佛经驼到了寺这个地方,汉明帝便命名为白马寺,天下佛事都出自于此,后人就称呼和尚住的地方为寺庙,既然里面是住的是道士,何来中国寺一说,中国的是观!道观!”
我们也不理他,反正他动不动就这样,大家已经习惯他的自说自话。老书记继续讲道
三个傻小子跟老妇进入破院,发现此处果真如老妇所说,院中有一棵大松树,发到三人合抱不能抱住,枝叶遮天蔽日,延展到院子外面,正房三间,西边房子已经坍塌,几人正是由塌了的口子进入。正房除中间一间正中有个台案,半个泥塑雕像已经倒了,只剩下半身,此前下雨正房已经露了,泥塑像的上半身倒在积水的水坑里,其余两间门窗都已经烂了,只剩下两张土炕。
三个孩子坐在大松树下,酣畅淋漓的享受这树荫带来的凉爽之意。老妇还是那副模样,对着几人说道:“走了这么久,是不是乏了,这么热的天,家里都没有这里凉快吧,不行就睡一会,这么凉快,肯定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