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鞋卡扣的部分皮质坚硬,站久了隐隐作痛。明明没感觉到多疼,甘甜漂亮的脸蛋儿却早在“泪失禁”的作用下布满了泪珠。她暗自吐槽“泪失禁”该改名叫“水龙头”,趁着无人看见,偷偷溜进二楼的休息室。
洗手间在休息室的左侧,右侧是换衣间。盛阅丘当家后没有刻意修缮过前院,休息室还保留着上任家主留下的中式风格,两扇山水屏风隔开左右,中间是休息区。
囫囵擦完脸,甘甜靠门坐下,这里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清清淡淡的木质香,很解乏。刚俯身想看看伤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不等回头,颜川快步过来,屈膝蹲在她面前的地毯上,掌心托起了她刚刚解开束缚的左脚。
“伤了?”
颜川脸色不太好看,跟楼下面对辜夕和盛家父母的和颜悦色一点儿也不一样。甘甜搞不清他怎么会跟上来,顺着他的问题愣愣地应了声“嗯”。
颜川抿了抿嘴,压下质问她为什么一看到他就躲的冲动,仔仔细细去检查她的伤口。
细皮嫩肉的大小姐,身上有一点红肿都异常显眼。一眼就能看到外踝骨下方的溃口。水泡磨破了,组织液渗出几缕血丝,像绣在白雪地里的一株红梅。
和“痛”有关的画面,颜川却怪异地品出好看。
他努力忽视,不想再想,耳边却回响起刚刚楼下听到的话。
——“要是养在穷山沟沟,这副身段样子,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或许说话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甘甜的觊觎,还有暗藏在语言里头更深层次的恶意。作为盛家女儿的甘甜他够不上,于是会在背人处臆想她变成可以被抢占和掠夺的女孩。贫穷、弱势,任他拿捏。
颜川不齿,却在这个时刻跟着想象,没跟盛家回来的甘甜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