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泫予带着拳头上的血迹回到住处时,周任远已经回来了,他一如往常地捧着专业书坐在桌边,额角有伤,衣摆有灰,形容狼狈。
寝室其他几人在打牌,照例把周任远当空气,又在看到徐泫予身上的血迹后一拥而上,十分兄弟义气地说要帮他找回场子。
“不用,”徐泫予原本不想搭理,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莫名大声地说,“那几个渣滓不敢再来找事了。”
余光里,周任远的书半晌一页未翻,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徐泫予福临心至,他想周任远不是在害怕今日闹翻明日挨打更重的事,他是在想那个同样瘦弱,但拾起棍子挡在他面前的女学生。
那一次后,周任远再没有挨过打,他后知后觉从宿舍其他人的嘴里拼凑出真相,把事情和徐泫予联系到一起,罕见地约徐泫予吃饭。
徐泫予愣了三秒,答应了。
校外码头的一家小店,熙攘吵闹,附近都是各大镖局的驻点,店里除了他们两个文气瘦弱的学生,都是光着膀子五大三粗的汉子。
周任远再没有课堂上言辞伶俐的样子,结结巴巴跟他道谢,徐泫予不知为何有些游离,看着岸边千帆往来,明明更糟的环境也待过,却没有一点耐心应付周任远。
囫囵地结束一顿饭,两人沉默走回学校。
在距学校不远处的书局时,周任远突然停下,朝街边某处招了下手。
有人风一样地跑过来,却掠过周任远直直撞进他的怀抱,自以为很小声地说:“我想你。”
她细声细气,语调旖旎,却不知自己看错人,直到感觉到男友与往日不同的僵硬,才抬头辨认,目光惊愕。
“你……”周任远拉走她,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舍得说她,“你要去配一副李先生那样的玻璃眼镜。”
“我爹哪会给我钱,等我得到书局的报酬,我就去买。”她娇娇俏俏与男友撒娇,转头红着脸与他道歉,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师兄,冒犯了,谢谢你替我们摆平那几个地痞无赖,原本今日我是要跟任远一起请你吃饭的,结果书局新到了一批书要分类,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