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宴离自然是过午跟着第一车“皇粮”进来的。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马车快进内围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群例行巡山的士兵过来打招呼。
所以宴离立即避开了。并且因为巡查队的停留,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能再靠近,只能一直在外围转悠。
之后就离谱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巡查的两班人马换岗,逮着时机险险混进来,结果随机选得路有点偏,加之这深山里丘陵连绵,植被又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即便宴离也有指南针,依然迷了路。
他当时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意选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结果差点闯进大军集中驻扎的地方!
好不容易能不打草惊蛇地离开,不想又无意中听见了有人提及文渊世子。
宴离立刻明白过来小主子他们也进了这里。
终于感觉找到了方向、不再漫无目的地游荡的宴离便决定继续埋伏原地想再多打探点消息。
耐心等了好久一无所获,但见几个军营里领头模样的人忽然匆忙出行,他便意外跟到了东山别院。
宴离在见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庄子的时候,感觉挺无语的。
毕竟他一个高阶泠族,一下午在这片山区里来来回回穿梭,居然完全没发现过!
还是得怪这地方奇葩——个个山头都长得差不多,又连绵不绝,像个天然迷宫!
真是烦人又邪门!
宴离万分嫌弃,却又别无选择地主动靠近——他想尽快再找到一点小主子和正君的线索,双方要是能汇合最好。
只是没想到这线索要这么个找法,他这就被困在了承宁王的卧室里。
小主,
只因为承宁王的床上居然有一个泠族,弄得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被发现。
不止他,对面那位仁兄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被迫停留,被迫听承宁王夫夫“表演”了一路。
直到两人睡熟乃至睡死,两人才觉得被污染的耳朵、辣到的眼睛有了休息的机会。
宴离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参与当年迫害死自己的领头人,但心境却意外的平和——不说一点恨意没有,但绝对不会歇斯底里、失去理智。
约摸他最恨的还是郝诗意。
毕竟那是毁了他真心的最直接的刽子手,而眼前这个虽然生杀权势更大,但情感上对他来说更像是帮凶。
所以仇要报,却也不至于那么急不可耐。
再说了,对面那位仁兄一直紧盯着自己,也不知是敌是友,他孤身一人,便不准备贸然出手。
宴离这么想,对面太子的人也考虑不下。
毕竟对方也察觉到了宴离实力不弱,却分不清敌我,只能相顾僵持。
两人居然就这么错过了动手的好时机!
没多久便到了后半夜寅时。
负责搬运物资一万五千士兵已经集结完毕,连春和连秋即刻过来承宁王跟前复命。
一同跟来的还有故意瞎掺和的连诀。
被叫醒的承宁王因为没睡醒,加之本来就有起床气,脾气暴躁地摔砸了一阵东西才停歇。
惯例“呼哧呼哧”喘过一阵后,连季才能正常说话:“既然都准备好了,届时你们直接带队出发就行,不必再来通知本王!”
同样一脸困顿的连陌烟又赶紧补充道:“连春记着叫你带的人的机灵点,别在东西没到手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人一出去就不好掌控,就算我们有把柄在手也容易生变数,小心为上。”
连春连秋齐齐应声,转头就出去忙活。
剩一个连诀居然也傻傻地跟了一声:“是!”
响亮得让连陌烟对着这个新来的二愣子一阵无语。可他看不惯对方却又打不过人家,对人家这擅闯内室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