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荡寇檄》
东江左协长兴岛副总兵官…兼川中平叛副将王九 告天下书:
(檄文拓于巴山绝壁,字痕间要混着嘉陵江血浪)
渝州父老可见:夔门铁锁今犹在,不见当年护江人!奢崇明裂土称王日,安邦彦袭城败逃时,诸君且看叛军帐中——烹童鼎镬旁…摆着景德镇官窑茶具,斩民铡刀下…垫着应天府织造绸缎!此等悖逆有三可诛:
一诛其以彝烈篡秦统。
吾在长兴岛夺回的四十船精铁,熔成了水西土司的虎纹甲;浑河血战缴获的建奴牛角弓,竟系着江南丝坊的七彩绦!
更可恨者,叛军屠戮綦江时吟唱的蛮歌,分明是秦淮河上的淫词艳曲!
二诛其以无知私兵噬煌煌王师。
昔日本将守东阳堡,三日分食半斗陈米;今观重庆粮仓,白米霉烂如雪山!
尔等可知?昔年平叛大军,饿着肚子攀娄山关时,贵阳城头…正倾倒美酒犒赏"平蛮义军"!更痛者,阵亡将士遗孀抚恤银,竟盖着户部清吏司的朱砂印!何其无耻?
三诛其以蛮旗掩逆旗。
奢贼所佩"九旒冕",嵌的是苏工玉雕!安逆所乘"龙虎辇",造的是泉州海船!本将亲见:水西叛军屠城所用火铳,铭文竟是工部军器局“万历四十七年制”;昔年娄山关缴获的密信,落款还染着紫禁城檀香味!
(墨迹忽转凌厉,似刀劈斧凿)
尔等笑我武夫粗鄙?可记得……
夜袭长兴岛焚毁的二十艘战船!却载有南直隶…输往建奴的《武备志》刻本!重庆城头飘扬的日月旗,浸着皮岛儿郎…用咸涩血泪染就的赤色!
本将腰间这柄缺口雁翎刀,斩过萨尔浒的雪,劈过浑河的血,未来又要痛饮叛酋颅中酒!
(忽有泪痕晕染字迹)
父老且看这渝中巷战残垣……
碎瓦下压着《纪效新书》残页!焦土里埋着戚家军传世腰牌。
当年随我凿穿建奴大营的数百死士,今有三七十六人骸骨永镇浑河!他们的寡妇昨日问我:"将军,听说京城大人们要给叛酋封侯?"
天下臣民当知……
华夏灿烂,乃秦皇奋六世一统!乃汉武之饮马漠北!此乃华夏永续之基石,而非永捧降表之诵葬禽兽!所千年不倦之欺人之谈。
我大明之辉煌,基石乃太祖的再造华夏!乃成祖五扫漠北。
而非贱类卖安南、毁卫所、坏边关、永续海私而评书贡使保卫战。更多贱类污脏罄竹难书!大江两岸绝壁未必够。
(最后笔锋如龙,墨溅似血)
今立血旗于白帝城头:旗下埋着长兴岛海战的断戟,悬着东阳堡地道的染血瓦砾,铺着浑河战役的破碎白杆!
凡我大明军民,见旗如见虎符——携三物者速来:一捧故乡土,半块霉军粮,半卷被文牍篡改过的军令!
十日为限,过时焚旗!若无蠹虫贱类伏法?届时,这满江血浪,便该淹了金陵城的胭脂船,冲了京师城的朱紫巷!
东江左协长兴岛副总兵官兼四川平叛副将 王九
泣血勒石于重庆朝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