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沛雨,艳阳明月,李培风被喜悦占据,看世间天地充着生的豪情,风里梦里全是不屈不挠的欲望。
即便偶尔大家伙喝多了,情绪激动之下聊到什么话题又会争吵起来,发展成不愉快的场面,但那都是小插曲罢了。
像什么掀桌子,踹凳子,摔杯子也只是聚会上的游戏。
哪怕战火烧到李培风身上,他也并不介意,只是笑呵呵地拿起乐器再度高歌一曲。
“我希望这个夏天永不结束,希望她们永不离去,让音乐永远无限循环下去,我的要求仅此而已,我发誓我将别无所求。”
但这显然是世界上最不切实际的要求,时间飞驰而去不做任何停留,热烈的春夏悄无声息的没了影子。
当耳边不再响彻蝉鸣,当首都的第一片落叶摇摇欲坠,世间众生万物来不及说再见,便匆匆忙忙地迎接起象征萧瑟和丰收的九月。
同一时间,李培风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
“大夫!人怎么样了?”
首都第一妇幼医院的某间VIP产房外,赵李两家人齐聚在此,等待着新生儿的降临。下一刻看助产士从房间出来,立刻围了过去。
“已经开了两指,预计下午三点左右宝宝可以出世,但现在孕妇的体已经消耗过半了,所以我建议最好采用无痛分娩。可她本人又不同意,小李也以妻子意见为主……”
助产士语气一顿,看向赵海奇和李馨:“其实现在的无痛技术很成熟了,对孕妇和孩子都没什么副作用,打完麻药后能极大程度降低顺产带来的痛感,生产也会更顺利。所以我觉得孕妇的父母,最好还是能去做做她的工作,硬熬没什么必要。当然,自然分娩也可以,我只是建议。”
赵海奇啊了一声陷入犹豫,李馨却放下一句‘我去劝她’,然后很果断地开门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赵清歌此刻脸色发白,额头满是细汗,双眼似睁非睁,一看就十分难受。
本来在‘见到’黄天萱生孩子的流程之后,赵清歌对此少了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但等真到了自己分娩的这天,赵朵朵的心情还是好比寄居蟹——反复搬家完全蚌埠住了!
痛啊,太痛了。
黄天萱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忍得住的?
黄天萱:“当然是凭借我钢铁的意志,你要坚持不住就赶紧打无痛吧。”
赵清歌:“我不!”
坐在床边挽着老赵手的李培风都有点想切断连接了,这时候俩人还斗气属实添乱,下一刻,当他见李馨进屋立刻起身招呼:“妈,是无痛的事儿吧?正好,您劝劝她,我说话她不听的。”
“对,朵朵……”
李馨刚开口,赵清歌便微微睁眼摇头:“不做。”
她不采取无痛分娩,完全是存了和黄天萱暗自比较的心思。
对方生孩子的时候,没有打麻药硬挺过来了,她怎么能做无痛?做了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弱于人?
坚决不做!
哪怕李馨温言细语地劝说了好一阵,赵清歌也没有改变主意。李培风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向助产士多要了两瓶一氧化二氮,希望凭此能让老赵好受些。
等赵清歌拿到瓶子时,意识已有些模糊,朦胧间记得这东西黄天萱好像也用过,自己用了也不算示弱,才大口大口地吸进体内。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赵清歌精神稍稍振作起来,忽然抓紧了李培风的手,眼神罕见的柔弱:“就这一个,以后我再也不生了!”
“是是是,一个就够了。”
李培风连连安慰:“以后你要还是喜欢,我让曼凝和月月帮你生!”
“……”
转眼来到了下午两点钟,屋外两家的长辈们依旧在难熬的等待。
赵海奇和李馨心神难定,坐立不安,一个每隔两分钟都要看看手表,一个多次想进产房,被于慧芝拦下才作罢。
“别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清歌产前检查的各项指标也都很良好,完全没问题的。”
与之相比,李启元就比较镇定了,还找了个国际时政新闻的话题,试图分散赵海奇的注意力。
而赵海奇哪有心思想那个,叹气道:“老李啊,你倒是一点也不急,还跟我开玩笑了?哦,对,你之前经历过这种事,难怪!”
李启元脸色大变:“经历什么?没有啊!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的第一个孙子,除此之外绝不存在……”
赵海奇笑:“我说的是你老来得女,生下了以蓝,你说什么呢?”
“啊,是是是。”
李启元暗骂一声,脸上也附和着笑疯狂找补:“所以嘛,放平心态就行了,我老婆四十多了还是把以蓝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了,清歌年轻得多,更没有问题。生活又不像电影,没那么多戏剧和意外的。”
事实也如老李所说,固然赵清歌受了不少罪,但在下午三点十分,孩子还是无惊无险地降生了!
“恭喜,母子平安,小家伙七斤八两!可是挺重的,难怪出来的时候这么费劲。”
助产士将孩子小心地递给李培风,以便于进入产房的两家人观瞧。
“诶呀,好,朵朵太厉害了。”
“清歌啊,辛苦你啦。”
赵清歌一脸疲倦,向李某人伸出了手,后者心领神会地将孩子抱到她眼前:“老婆,你看。”
赵清歌仔细瞧了瞧,感觉这小不点和黄志一刚出生的时候差不多,皱皱巴巴实在称不上好看,但他是自己的血肉,而且比黄志一出生时的体重要沉,体型更大!
赵清歌嘴角莫名含着笑,对着家长道:“爸、妈,他姓李,叫惟一,李惟一。”
于慧芝没听清似的确认:“李为一?”
“惟,惟一。”
这个名字让李启元心中一叹,但明面上却笑容满面:“这名字好啊,来,让我看看我们家唯一的大孙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