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井下工,肯定是要下井的。余良的第一次下井,是在七天培训结束以后。
至于为什么要培训七天,而不是五天、十天,余良不是很明白,也没好意思再去问,他不想再被人看成“老外”。
直觉告诉他,上班和上学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耻下问在这里不一定行得通。
在澡塘换衣服时,余良全副武装,矿灯、安全帽、胶靴、自救器等一应俱全,还穿上了新领的皮衣皮裤,听父亲余建国说井下是很冷的。
领队的许副区长见余良这副打扮,赶紧叫他换成单衣单裤工作服,说你穿这身儿能走动走不动。
新同事中也有几个笑了起来,眼神又像在看一个“老外”。
余良有些不解,既然发了,为什么不让穿?
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立马按许副区长的要求抓紧换了,他不想因为这个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
矿的副井是立井,上下的交通工具是罐笼。余良第一次坐罐笼,还真有些害怕。
信号一响,绞车启动,人随着罐笼往下走,颇有一种向下掉的感觉。矿灯照照两边,是黑乎乎的井壁。
几分之后,只听“咚”的一声,余良感觉脚下一震,罐笼到底了。
“坐罐笼千万小心,可别乱动,门口的安全门一定要关好、插好,否则掉下去就没命了。前几年罐笼还发生过保护失效的墩罐事故,死过一个人。”同乘的老工人向他们介绍说。
“原来井下充满了危险。”余良这才想起父亲余建国对自己说过的话,干什么活都要操心,千万千万注意安全。
出了罐笼没走多远,一群浑身煤尘、一个个“黑头土脸”、看不清五官、只显露出眼睛和牙齿是白色的工人,从余良他们身边匆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