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下一站时,又有很多人要上火车,火车上已是水泄不通,车门口也挤满了人。
‘这还怎么上啊?’我正想着,猝不及防从车窗里塞进一个人,接着又有两个连滚带爬翻了进来,一看就知道他们很有经验,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靠窗的人们赶紧纷纷关死了身边的车窗,生怕又有人翻进来。那一刻,我才算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人满为患,我第一次感觉到国家实施计划生育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身边有一家人是坐票,好像是母亲和儿女,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弟弟。弟弟长得很可爱,姐姐却长得凶巴巴的,我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像亲姐弟。
他们一家人去上厕所的间隙,我和几位同伴赶紧坐在他们的座位上歇一下,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由于站得太久,我的双腿酸痛,双脚发麻,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坐着就是比站着好。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我们急忙起身让位,但那位姐姐还是瞪了我们一眼。
那位母亲看我们几个实在太可怜,便站起身要我们几个轮流坐一下。我们正在推辞,谁知那位姐姐却训起母亲来:‘妈,你真事多!我好不容易买了三张坐票,你倒想让给别人,你以为你是雷锋啊?’
那位母亲一听,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坐累了,想站一下。大家出门在外,都挺不容易的。’
可那位姐姐很不耐烦:‘坐也会坐累?你愿意站就站吧!但你这个座位别人不能坐!’那位母亲只好作罢,又坐了下来。
我和几个同伴都没吭声。我心里想,就是再累,也不稀罕坐你那个座位,受你那个气。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但也有坏人。”
一支烟抽完,陈总停了一下,把烟头在烟灰缸按灭,又重新点燃了一支。
余良静静的听着,感觉陈总的过去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但感触好像比自己更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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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总停了下来,余良这才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拿起陈总办公桌上的水杯,续好水后,放到陈总面前的茶几上。
“到了夜里,前半夜的时候,我们就感觉已经很累了,没有人再说话。到了后半夜,浓浓的困意袭来,人们大多都睡了,我也不顾地上满是瓜子壳、水果皮,靠着行李坐着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已经在火车上待了十几个小时了。因为怕上洗手间麻烦,我们都尽量不喝水,但是此时也憋不住了。我们几个女孩决定一同去上洗手间。
去上个洗手间太难了,过道里全是人,或站或坐或躺,根本挤不过去,十分钟过去了,我们才挪了两三米远,一个同伴说:‘咱们别白费力气了,回来吧,等卖小吃的乘务员过来,你们跟在她的小推车后面就好走多了。’
我们三个卡在那里,想倒回来也没那么容易,很多人不耐烦也不肯让,我们只好等待乘务员推车过来。平常不需要她时,她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把人烦死了,现在需要她出现时,她久久不来。我们只得继续憋着,那股难受劲就甭提了。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活人也是能被尿憋死的。
等了好久,终于听到那熟悉的叫卖声远远传了过来:‘瓜子饮料方便面了,麻烦让一让啊!’,我们终于跟着小推车开辟出的一条小道顺利到达洗手间。
洗手间的脏乱差那真是一言难尽,在正常情况下,绝对影响你上洗手间的心情。可对我们来说,那简直像到了天堂一样。
我们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天将黑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广州火车站。车厢里仍然是满满一车人,中途几乎没有人下车,全部都是直达广东的。
宽阔的站门前人来人往,保卫安全的巡逻车顶蓬爆闪灯一眨一闪,让你立马感到大城市与乡村的悬殊。
我们提溜着或扛着自个的行李包,纷纷下了车,之前穿着棉袄的,到了此时,也从身上卸了下来,同一季节里,南方要比北方温度高些,必竟南方靠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