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烁睁开双眼,黑暗之中,他适应了这份沉寂后,转头打量起室内的一切。
这个家就像是个鬼屋,没有人气,更没有声响,连水龙头都关得死死的,根本听不见水滴声。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1点,他静因为这种恐怖的死寂而失眠到了现在。
“妈的……”宋烁咒骂一声,翻了个身,猛地被眼前凸起的影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是枕头。
他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干脆不睡了。
屏息听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如同沉浸的海渊,宋烁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空间里。
他想起晚上的那顿馄饨算是不欢而散的,即便他的问题充满了挑衅,可林一罗并没有和他发火,她只是端走了他面前的汤碗,哪怕还剩大半碗馄饨,她也只是同他平静地说道:“谢谢你和我说了些付衡的过往,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你继续和我聊他的事情。你今天累了,先休息吧,睡客房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现在没地方可去,身上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五百块,吃了这顿没下顿,亲爹还躺在医院里半瘫一样,他那该死的大老婆防贼一样防着宋烁娘俩儿,他总得想办法先活下去才行。
人生真是无法预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副惨兮兮的田地。
可眼下,不正是好机会么?
宋烁猛地看向紧关的房门,他何必要顾影自怜起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目的。
于是就趁着这死寂下了床。
他没穿拖鞋,怕制造出声音,光着脚踩在地热砖上,他握住门把,轻轻转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
客房在东侧,林一罗的房间在南侧,中间隔着偌大的客厅。
宋烁借由月光打量着这栋房子,他眼神游走在墙壁上的每一幅壁画、桌上的每一束花,以及柜子上的每一处摆设,渐渐地心生一丝怨怒,冷哼着暗道:这些年,我们这几个人活得不尽人意、东躲西藏,付衡倒是成家立业,有妻子,有工作,有着社会地位,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凭什么呢?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长大的,一样在名校里意气风发,凭什么他在死了还会被人这样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