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和俩人很亲近的刘家大龙也会在林一罗走出对门院子时说一句:“我以后不能带你和丞童打沙包了,我妈不让。”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愧疚,也不觉得自己不对,就好像他已经相信了大人们口中的污浊,也认定了讨债的人没有伤害林一罗和丞童,肯定是有猫腻的。
似乎女性在任何事情上的成功、幸运都会被归功于她们的性别,而男性打从脱离母体时,就已经是成功的存在,女性做成了男性做不成的事,就成了“她肯定是靠别的方式”。
连老力都会旁敲侧击地问起林一罗:“你到底做了啥让李铁乖乖离开了啊?他那人可不好对付,别看他年轻比我小,下手可狠着了,你倒是厉害哈,他还挺听你的话呢,这几天都没咋上门来催债了。”
林一罗那会儿正在厨房里剁鱼,是村头住着的崔叔特意送来的,他最近总是很殷勤地往丞家跑,时不时地就会送来一些菜和肉。
菜板被剁得“咯噔”、“咯噔”直响,老力不仅没打算来收拾鱼,还懒散地坐在灶台前抽烟,事不关己地嘟囔着:“可惜我不是个女人啊,这年头,还得是女人好办事,再小的娃娃只要是女的,都比我这种大老爷们儿能得好处。”
林一罗盯着自己手里的菜刀,她死死地握住刀柄,握得骨节都发白,直到门外传来呼唤她的那一声“姐”,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一抬头,见到丞童站在门外,她朝林一罗露出纯粹的笑脸,是这样毫不设防的笑容让林一罗无数次地在人生岔口选择了正轨。
她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低头看一眼剁掉的鱼头,血淋淋的,翻着白眼。
十字路口,欲望与诱惑。
有人选择成佛,有人选择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