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秦虎眉头一皱放下了筷子。
两位当家的那里人手很紧,身边只留下了狗子、巴子和三四个老弟兄,守着满屋的枪弹和钱物,这几个人轻易是不离岗的。怎么这小子还满脸带笑的?
“二大队的人今儿晚上要开课,他们打了饭就把大堂占了,今天是咱们大课堂……不不不,是咱石梁讲武堂第一课,一大队的弟兄们也要听,大家往里挤,厅里就占不下了,挤着挤着两边都不乐意了,吵吵地要挑了房顶子啦!当家的都过去了,大当家让俺来喊你过去。”
“我操……不让人安生啊!”
秦虎拿起课页挥手就跟着狗子往外走,窝铺外静悄悄地,特战队的几个人也跑没影了。秦虎眉头拧起,张口急问道:“狗子,当家的屋里谁在值守?”
“少当家放心,有巴子带三个弟兄看着呢。三当家的和轮班歇值的弟兄们也在屋里。”
秦虎稍稍松了口气,一路小跑赶到了大木屋外,只是了了一眼,立刻就急了,情况远比狗子想的说的要严重!
夜幕初降,山沟两头都隐在了黑暗了,只有这处大屋,内外火把辉映的一片光华,大厅里三百弟兄已经挤成了压缩罐头,吵吵成了类似纺织厂噪音难耐的生产车间。两位郑当家正在东门口一个个往外拉人,而西面小门处,进不去的弟兄还要往里拥……
秦虎先把两边厚厚的门帘都挂了起来,先给里面通通风,然后把手里的课件塞给狗子,“贵叔,斗叔,快快,快去两面往外拉人,让他们都出来门前列队,再晚就要出事了!”
秦虎瞅瞅东门口内已经被拉出了一小块空处,自己能挤到支撑大屋梁架的排柱前,秦虎也顾不得太多,拍拍前面两个弟兄让他们半蹲下身子,他踩着他们的肩头,武装带圈住高柱就蹿上了梁架……
一声呼哨在吵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众人头顶响起,接着就听见了少当家声嘶力竭的喊声:“弟兄们,去大门外列队,我有话讲!慢一点慢一点,别推搡,都闭上嘴,听命令,最里面的弟兄不要动,先坐下等着……”
秦虎一遍遍的高声大叫,嘴里干干地没了唾液,脑瓜子嗡嗡的已经有了缺氧的迹象……他爬上高处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只吓的浑身冷汗透湿了内衣!
特战队的几个人和樱子,连着那个小金宝都被堵在了黑板前,杨老啃和刘旺财挤在了中间,正在拉扯劝说,都是一头的汗水;郑道兴和卢成也被挤在后面东西两门中间的地方,说啥都没法施展……
大厅里四周是壁炉,排柱上是火把,再加上这压缩在一起吵架的人群,这就是要自爆的状态了,如果再有个坏心趁乱的……
“慢一点慢一点,排队往外走,出去透透气儿……列队列队……”
郑道兴和卢成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跟着叫嚷,他俩先分开挪到了东西两个门口,配合着高处大梁上少当家的令号,大声吆喝着慢慢把挤在大屋里的人群缓缓地疏导出去。
黑板前刚刚宽松出一块地方,小金宝手扶了扶身边的樱子,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秦虎在梁上瞧的清楚,快速在桁架上爬过去,身子落地赶紧钻到了已经躺倒的金宝身边,伸手就解开了她领口疙瘩扣,“樱子,给她捋捋前胸后背,这样这样,压一压她胸口,慢点慢点,要有节奏……弟兄们,闪一闪,把人抬外面先透透气……”
好一通危险的混乱,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秦虎坐在雪地上,看着慢慢缓过气儿来的小金宝,耳中听着东边大当家高声的呵骂,心中那种挫败的情绪被压下去又冒出来,这样的队伍,如果这也能叫做队伍的话,它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看到点希望?
成大午和老蔫瞅着脸色阴沉一声不吭的少当家坐在雪地里,带着特战队的几个人杵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秦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长叹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你们想听什么样的课,我会不给你们讲吗?你们知道为啥我要把特战队的营房建在那里的?你们一声不吭,擅离职守,要是今晚有人趁乱逃了,我们前面的努力就是前功尽弃!如果刚才因为屋里缺氧死了人,如果里面乱了,大家互相踩踏,你们想想刚才有多危险!我带的队伍跟老百姓不一样,跟胡子不一样,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不一样!现在,你们马上回营房……”
没人敢出声,搀着水根,扶着小金宝,扎头往营房走,像打了败仗。
“啥是缺氧?”樱子扶着小金宝,嘴里还是忍不住咕哝了出来。
樱子轻轻的一句,把秦虎阴沉的脸色给气成了苦笑,“你们去前头,听完了再回去!”
秦虎三两步赶到大屋前,寒风里列队的三百弟兄低头耷拉甲地早没了上大课的兴奋,这可是任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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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调整一下情绪,缓缓地开了口:“弟兄们,你们今天有这么高的热情来上课,我和当家的本来是很高兴的,可现在我要骂了,你们是群啥也不懂的土鳖。
军令你们不管了,当家的话你们也不听了,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这大厅里为了暖和明亮,烧着炉火,点着亮子,那都是要消耗氧气的,我们人喘气也是要吸氧气的,这么多人吵吵,空气里的氧气消耗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