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鬼子们爬上马耳山时,已接近傍晚了,只抓到了朱培信兄弟俩,被鬼子一顿拳打脚踢后,强行让他兄弟二人背上他们抢的物品,回到仁里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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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朱培信兄弟两个就杳无音信。
折腾一天的鬼子,感到战果甚微,于第二天又卷土重来,天刚放亮,鬼子就把朱家老庄这个小山村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天,除了朱平甲和朱世达趁夜从山上回村掩埋粮食,未来得及走开落于魔掌外,又使鬼子扑了个空。 于是,鬼子便摆开了阵势,再次向马耳山合围搜索。
正午时分,太阳悬挂在马耳山上,天热得象笼蒸火烤,鬼子挑着膏药旗,端着枪,从马耳山后慢慢地往山上围剿。由于山坡陡峭,松林密集,又没有上山的路,加上鬼子一个个都穿着皮靴子,爬山很不方便,有的爬着爬着,被脚底擦脚沙子滑倒,滚了下来,有的爬着爬着爬到了悬崖峭壁上,见已无路可走,在噢噢地呼叫同伙。当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一个个狼狈不堪,热得大汗淋漓,张口气喘,枪顾不得端了,都做了拐棍,手里拿着那带耳朵的帽子,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于是,整个山上传来鬼子咕噜哇啦地叫喊声。这时,朱家老庄及周围村庄的老百姓都隐蔽在山顶的松林和荆棘中,每当鬼子往山上爬一段山坡时,隐蔽在山上的百姓和区里的同志就往山顶退一段。这时,他们眼看着鬼子就要上山了。再往哪里退?马耳山尽管是十分险要,可是山顶上藏身之处不多啊!
就在鬼子步步逼上山顶的时候,西北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瞬间,一阵狂风驾着红褐色云层滚滚而来,压在马耳山山顶上,火烫的太阳像躲鬼子那样一下躲进了乌云中。立时,狂风在怒吼,马耳山在摇晃,天陡然下起了冰雹大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冰雹雨,无情的砸在裸露的山体上,砸在密林中避难的难民身上,也砸在那日本鬼子的头上。鬼子一看老天在惩罚它,就像下冰雹一样连滚带爬的下了山。
相传,这马耳山,是天宫中一匹神马卧化而成的。多少年来,人们都把这种自然现象说成是这匹神马在显灵,用冰雹惩罚日本鬼子。人们多么希望神马真的能呼风唤雨,用冰雹把那该死的小日本鬼子一个个都砸死在马耳山上啊!
是啊,往日,冰雹给人们带来的是灾害,这天,冰雹却救了一山老小。
这天夜里,鬼子没有走,就住在朱家老庄村里。
一个空荡荡的村子,可忙坏了住在村里的小日本鬼子。一夜间,把村里百多户人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鬼子们把搜出的衣物,逼着朱平甲、朱世达为其打包捆扎,准备运回据点。
朱平甲和朱世达商议,寻机逃跑,决意不把乡亲们的衣物和粮食,送给豺狼。朱世达趁鬼子不备,首先跳出院墙,拐出一条小巷,刚刚躲进了一家猪圈,不幸被一个鬼子追了上来,经过一番搏斗,最后终于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事后,人们给他收尸时,见他身着数刀,肠子淌了一地,右手四个指头被刺刀割掉,左手还紧紧攥着一把莛杆子。朱平甲被几个鬼子押到离据点不远的娄古庄,鬼子把抢来的粮食放进一家院子里,有两个鬼子看着让他一个人推一盘大磨为其磨面。稍一怠慢,看管的鬼子就没头没脸乱打,朱平甲忍无可忍,心一横,冲着鬼子夺门而跑,但没跑出多远就被鬼子抓了回去,用铁锨活活地铲死了。
就是这天,鬼子从马耳山上下来的时候,行至朱家老庄村西的一条叫“黄河”的小河边时,把在山上抓住的杨本等三个老人,强令他们横排一行,指令他三个人一齐朝北跑。就在三个老人往北跑的时候,有三个鬼子在身后一人瞄准一个,进行射击,三个老人身中数弹后还趔趔趄趄地往前跑着,鬼子们在后边捧腹大笑……
五月二十四日(农历四月十三日),鬼子天不亮又把朱家老庄村偷偷地包围了。从鬼子的来势看,他们达不到目的是不罢休的。地方党组织,一看只靠马耳山隐蔽是不行的了,只好把隐蔽在马耳山上的群众从马耳山东麓转移到别的山上去了。
村里的帐先生朱法古,夜里回村收藏公粮帐,忙了一夜,听到鬼子又进村了,刚刚跑到村南的东南岭上时,就被鬼子抓了回去。鬼子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一支钢笔,就认定他是了解我抗日武装力量和骨干的要员,押回村子立即进行审讯。
审讯就在村西头的一家农户的院子里。
一个中等个的鬼子军官,薅着一撮仁丹胡子,站在院子中间,两手扶着支在地上的指挥刀,瞪着一对老鼠眼在盯着被两个鬼子押进院子的朱法古,盯了半天,用生硬的中国话问:
“你的,什么的干活,八路的有?”
朱法古在两个鬼子押解过程中,已被打得鼻青眼肿了,两个鼻孔在流着血,从两个嘴角一直流到胸前。他听到那个鬼子军官在审问他,抬头看了看鬼子军官,嘴角动了动,咽了口唾沫,润了下他那冒烟的嗓子,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