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听人说:“快快快,秦风楼那边开始了。”说起秦风楼,赵高虽没去过,但是也常听尉缭讲,知道那是整个咸阳最大的一个消遣所在。去那里的人,做的全是些听琴下棋品酒的雅事。
赵政也知道他没去过,所以提议:“小高,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赵高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忍拂了他的意,点了点头。二人刚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好!”一旁有人感叹:“这四人已经连胜数十战了,你看,现在整个秦风楼的客人都不敢再轻言挑战。”
一旁有人同样刚来不久,不明所以,问道:“不就是对雁么,怎值得这么多人争抢?”适才感叹的人连连摇头:“俗!要知道秋雁难猎,虽然也的确算不得什么贵重的彩头,但客人们来秦风楼图的不就是个雅趣么?”
“还有人应战吗?没有我师兄弟四人可就却之不恭了。”那话说得是嚣张无比,只是底下输棋的人实在不少,一个个全都讪讪不敢开口。就在秦风楼的人要将那对秋雁双手献上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底气十足的阻止声:“慢,我来。”
赵高不知赵政何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但眼瞧着众人已经为他们二人让出了一条路,他只好跟着赵政走上前去。赵政也不废话,惜字如金,只问:“你们谁来?”那四人见他二人模样平平无甚出奇,衣着也朴素得紧,却还敢如此嚣张,生了轻敌之意,便推最小的师弟上前。
赵政看了等在台下的赵高一眼,对方虽然只以微微颔首作为回应,但也足以令他心中一暖。座子既定,执白先行,执黑的赵政落子果断,锋芒外露,子子饱含杀机,直压制得对手喘不过气来。相比四人先前的强势,现下的赵政则更为霸道凌厉。叫好声不绝于耳,尤其是败在四人手下之人,心中端地是解气。
随着最后一子落下,赵政面无表情地说道:“赢了”,便下了高台。另外三人自知不敌,却又不甘心服输,站出来:“等等。”赵政走到赵高面前,闻言转过头去冷笑道:“你待如何?”迫于他的威势,对方心中惴惴,脸色一白,半晌才指了指一旁的赵高:“我要和他下。”
赵政听他要挑战赵高,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更是吓得他说话也不周正了:“你……你们是一起来的,我们师兄弟四人也是一起来的,自然可以……可以……”底下凑热闹的人早已沸腾。先前一直保持着微笑沉默不言的赵高突然看向赵政,为防人多耳杂,改了称呼问道:“你真想要那雁?”
赵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心道:自然是想要的……
“那好。”说完赵高也不迟疑,转身不紧不慢地踱上了高台,又慢条斯理对着那人拱手一揖道:“开始罢。”
同样是惜字如金,但是在底下凑热闹的人看来,现在上台的人却和先前的人不同。有道是庶人着白袍,他一身不起眼的白衣,蜡黄的面色,再加之身上平和的气息,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十足地温良无害。果子当然要捡软的捏,正因如此,适才那人才选择了毫无锋芒的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