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龄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描眉用的炭条,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临近戌时,作为宴席客人的顾墨玧与宴席东家君子笺避开耳目,先后来到月九龄所在之处。
一进门,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看到月九龄时顿了一下——她穿着一身浅色丫鬟服饰,梳的也是丫鬟头,这都算正常,只是脸上那么大一块黑色印记是怎么回事?
顾墨玧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还是君子笺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我该说九公子乔装手法太差了还是太好了呢?”
那印记实在太丑了,一下就把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脸庞变得平平无奇,毫不起眼,让人见过就忘。
月九龄假装没听到君子笺的调侃,只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墨玧,按理说他应该没见过自己有印记时的模样——原主参加大将军府春日宴时蒙着面纱,而且两人离得很远,顾墨玧也不曾正眼看过原主。
难道是担心她在行动中无法自保而扰乱计划?
不等月九龄想出个所以然,顾墨玧开口沉声提醒:
“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宴了。”
月九龄按照原计划去嫣然房里,与她一同出席。
红袖阁举办乞巧盛筵的初衷就是为了感谢的一直以来慷慨解囊恩客,所以在场除了红袖阁的姑娘们以及侍女,并没有其他女子,参加宴席的宾客也都不会没眼力见到自己带女眷前来。
宴席开始后,台上有擅音律的姑娘弹奏曲目助兴,台下宾客与姑娘们端坐谈笑,或是诗书或是琴棋,也有聊趣闻轶事的,场面并不混乱——毕竟红袖阁的规矩在那,客人也都习惯了,于是推杯换盏交谈的场面更像清谈会。
嫣然作为红袖阁头牌,今晚并未接待客人,她先是一一拜会熟识的恩客,随后便登台舞一曲,全程陪同的月九龄大部分都是垂首敛眸,站在台子旁边,不动声色地冲不远处的君子笺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君子笺收到之后便将这个消息悄无声息地传达给客座上的顾墨玧,顾墨玧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上嫣然轻盈的舞姿,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一旁的月九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