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语带泣声:“老身听政九年,卿等可见我曾有过任何加恩高氏,我弟高遵裕更是因我退出行伍,不发一言。我于神宗有亏否?我遗有一子一女,今日病已至此,时日无多,尚且不敢相见,我于公大宋有亏否?!”
高太后这时候出此言实际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不是武则天,她没有这份心思。高家在她当政期间退出朝堂,她最有能耐的儿子在神宗去世时对皇位有过想法,所以她把他迁到徐州,今日病重到现在也不让他入京。至于大宋政局的稳定传承她的确无所亏欠。
当她听得李清臣回来已成定数,高太后其实已然确信赵煦的倾向,这原本就是他从不掩饰的倾向。
高太后看着跪着的左右二相,内心颓然,政事堂是拦不住也好,不敢拦也罢,高太后已无力查证。人走政息这本就是政治,她是太皇太后,她治政方式和赵煦不同,这不要紧,她保着自己的孙子登上皇位,孙子将来也只会给予她这个死人更多的哀荣。高太后可惜的是她提拔的两个宰执呢?他们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高太后叹息:“他日官家不信卿言,卿等亦宜早退,令官家别用一番人。”
吕大防和范纯仁拜倒泣声不敢言。
高太后顾左右的人道:“今日正值秋社,左右二相就留此用餐吧。明年此时,还望两位卿家记念老身哩。”
吕大防和范纯仁不敢辞。
……
鸿胪寺今日回复西夏使团,和谈国书明日会送到,后续就是使团回西夏用印,鸿胪寺要求先留一本由西夏使臣确认的文本,这是自然。在宋廷眼中,西夏使臣不做争议,那此事就算达成,至于西夏回去用印,那是西夏的事。在此期间,西夏应该现在就遵守合约。
合约除去岁赐,最重要的是三点,一个是保持现有边境线,大家两年不做任何动作,两年后双方有动作需知会对方,取得对方同意。这是虑及局势稳定,双方可能建寨子。一个是互市,双方相互提供两个州府,通关开展贸易,承诺确保对方商队在自己境内的安全。最后一个,西夏要上谢罪表,这是一个前提。在宋看来,这段时间的战事是夏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