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眨了眨眼,对上那双如渊的深眸,
刚熄灭的希冀,就那么重新燃了起来。
沈时鸢擦了把泪,急着凑过去问道:“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下颌遗落的几滴冰凉,随着她的动作,就那么滴在萧时冕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萧时冕觉得,像是滴滴烙印在他的心口处,每一滴,都有独特的形状。
萧时冕抚过她的脸,手掌落下时,又将她散落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缝里,
呼吸凝重,却又刻意放松,
“提前给你的夫君哭一哭?”
这话听在她耳里,异常刺耳,
沈时鸢轻轻捶了他一拳,不满道:“别胡说。”
萧时冕笑了笑,坐起身子靠在床上,目光懒散却又凝着无限柔意,
将沈时鸢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看着她发红的眼眶,
突然指了指殿里的案几,道,
“阿鸢,那上边,有皇帝的御玺。”
沈时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又回过头,疑惑的点了点头,
“嗯?”
萧时冕缠绕住她的手指,双眸暗色渐聚,
嗓音里,有化不开的眷恋。
“若我等不到墨珂,你就用那方御玺,给自己拟一张圣旨,回沈府也好,去寻墨珂,或是花阴,都好。”
“就算去汴州……也可以。”
总之,不要再留在宫里,他再也护不住她。
真到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不得不给深爱的人,筹谋一番。
“你若信不过你父亲,就让陈非带你寻谢知远,无论你想去哪里,自此之后,陈非和他的暗卫,都会护你周全。”
他说的很艰难,字字句句都是滴血之言。
音落,是长长的寂静。
沈时鸢再度红了眼,眼里的水汽凝聚,她强撑着不让它落下,
嗓音里,有无限的埋怨,
“萧时冕,以前我想出宫,你偏偏要锁住我,现在,我想和你试一试,你又要丢下我,你怎么能这么坏!”
萧时冕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闪了闪,
“是,我一直都这么坏,坏到让你恨了我这么久,坏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提前放你离开。”
沈时鸢握紧他的手,咽下喉中的酸涩,
“萧时冕,你撑住些,师父就快回来了,你相信我,师父医术超群,当年我的蛊毒就是被她解开的。”
萧时冕点头,语气似是安抚,又似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