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看重你,委任你为军师,那些神族士兵表面敬畏,指不定私下怎么不服你。”
相柳微微抬手,手中多了一壶酒。
他仰头喝了一口,却将情绪隐藏的很好。
“我一直很好奇,洪江到底对你有何种恩情,竟让你甘心受了这种委屈数百年。”
据她所知,这些年西炎各方势力试图招降相柳无数回。
许下了各种诱人的条件,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让堂堂一个妖王效命了数百年,什么恩什么情都应当还完了吧。
妖族向来生性散漫,他竟能耐得住寂寞,甘愿被困于深山。
或许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相柳少有的回应了几句,
“在我危难之际,是义父救了我,让我重获新生。”
云祈点点头,“我听闻过洪江的事迹,确实是个耿直忠勇令人敬佩之人,听你所言,也是个宽宏仁义的神族。”
相柳嗤笑一声:“是吗?不过是一个可悲傻子,带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
云祈看向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们是心甘情愿,守着自己的国,那你呢?岂不是一个更可悲的傻子。”
“一群毫无干系的人,一个毫无干系的国,甚至还可能莫名其妙的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相柳支着头,侧躺在海贝上,“或许是因为我有九个头,总要矛盾复杂一些。”
“我们应当也勉强算是朋友吧。”云祈仰头看天,
“我还是希望你能自由的活着,你看我,就连想活着,都那么艰难。”
相柳问:“你的毒真的无药可医治?”
“幼时,我有一个待我极好的姑姑,她的医术放眼整个大荒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连她都束手无策。”
“后来,我被送往我师傅那边,一边修炼一边压制毒素,尝试过任何有可能的解毒之法。”
云祈自嘲的笑笑,“你听过虞渊吗?”
“那个在大荒尽头,有着吞噬一切力量的魔域?”
云祈点点头,认真的说:“那个地方人神都不敢轻易踏足,但是我在百年之前就闯入过。”
“只因听闻,虞渊的崖壁之上,生长了有可能解毒的灵草。”
相柳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倒是不怕死。”
“自然是怕死的,但是只要有生的希望,有什么不敢去做的?”
“就算如此拼命,我的毒至今还是无解。”
“我活的如此艰难,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明明拥有九条命,却依旧选择一条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