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冰冷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涌进屋内,明亮的烛火瞬间摇曳微闪,晦暗了几分。

“咳咳...”

云祈披了件素白丝袄,墨发随意的用白玉簪挽起,在案前凝眸翻阅着几摞案书,被窗外的冷意侵袭猛的咳嗽了几声。

“小姐,你还没睡吗?”

许是恰好路过听见她的咳嗽声,清禾轻叩房门,声音从外面传来。

云祈揉了揉眉心,

“没有,你进来吧。”

清禾见她穿得单薄,匆匆取了件厚实的厚绒披风替她披上,神色难掩担忧:

“虽说小姐的火毒已经许久未曾发作,但毕竟毒素仍蛰伏在体内,您还是得多注意些身子,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云祈轻叹一声,眉眼笼着愁绪,

“自从四个月前从赤水回来,我这心里总是莫名的心慌。”

清禾疑惑道:“我听凝霜所说,那夺宝杀人的妖族已经伏诛,而最近也没有异常之事,小姐怎么会难以心安?”

云祈托着下颌,轻轻摇了摇头,

“那蛇妖的话疑点颇多,就这么简单的死无对证,反倒蹊跷。而那西炎王孙对此的态度更是奇怪,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不过知晓呈递上的情报来看,这西炎岳梁除了不学无术好美色了些,也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清禾替她倒了杯热茶,

“小姐自从来了这轵邑城,整日为商铺忙前顾后,还要忧虑一些琐事,可别累坏了身子,不然下次见到防风公子,我们也不好交代。”

听到防风邶的名字,云祈心情这才舒缓些,

“他今日有没有送信件来?”

清禾眉眼弯弯,“小姐莫不是忘了,前几日才刚刚收到防风公子的信件,小姐若是想防风公子了,不如直接传音于他。”

云祈轻哼一声,“都快两月未曾来见我了,我有什么好想他的。”

清禾掩嘴一笑,识趣的没有拆穿她。

云祈看向窗外,竟然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了雪。

赤水秋赛结束后,西陵家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将轵邑城这边的绸缎铺子全权交给了她打理,并且一切营收都归她所有。

西陵氏从祖上开始,对灵虫的感知交流就极为敏锐,她姑奶奶,也就是西炎故去的王后西陵缬,更是精通养蚕纺纱。

因此,西陵氏绸缎铺子的生意一向红火,就连极为擅长做生意的涂山氏的衣铺都无法相争。

云祈便趁机将酒肆茶坊歌舞坊等旗下的产业重心,放了极大一部分在轵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