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卷土重来

半眠人 今无古 1810 字 2天前

笼中金雀盼归巢,苍羽哀啼日夜焦。

烈风亦悯离分苦,漫卷愁思向九霄。

自离开罗浮大陆之后,古今以决然之势,踏上了前往句曲大陆的漫漫征途。他日夜兼程御剑而行,风驰电掣般朝着既定的方向疾驰而去。剑刃划破长空,在天地间开辟出一条独属于他的道路。一路上,风尘仆仆,疲惫之感如影随形。每当精疲力竭,或是途径孤悬于沧海之上的岛屿时,他便会落脚停歇,让身心稍作休憩。待恢复了精神,重又焕发出蓬勃的朝气,便再度踏上征程,向着远方奔去。

这段漫长的旅途,不仅是对其修为和精力的考验,更是一场心灵的磨砺。赶路期间,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到来的种种挑战。对于每一处细节,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细细地琢磨,反复地推敲,直至确信已无多少疏漏之处。即便如此,其依旧没有丝毫懈怠,反而愈发谨慎郑重。为了确保此行万无一失,他毅然决定暂歇脚步,寻觅一处绝佳之地,将自身的修为好生沉淀一番。

经过一番审慎的寻觅,其选定了一座极为偏僻的孤岛。这座孤岛好似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静谧而安宁。直至反复确认毫无人迹,才放下心来,安心落脚。盘坐于一处山洞之中,借助着萤曜石微弱的光线,身影在明暗之间忽隐忽现。此刻,他周身被朦胧如气的念稠所包裹,神识全然沉浸于山河图的奇妙意境之中,仿佛化作了一片悠悠浮云,轻盈地飘荡于天际,俯瞰着大地之上的秀丽山川;又似一颗刚刚萌发的小草,在和煦的阳光的轻抚下,努力地生长;亦如一只灵动的游鱼,扭动着身姿,在潺潺的流水中自在穿梭。万里河山尽收眼底,任何角落的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的念识,与身心融为一体。这绝妙的境界中,不断地缫茧抽丝,精心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念道锦绣。

须臾过后,一道嗡鸣颤动之声豁然荡漾开来,打破了山洞中的寂静。古今缓缓睁开双眼,那白蒙的念稠敛入体内。“呼,终于突破了。”他轻声低语,感受着体内愈发深邃的念道境界。至此,自己终于突破了念道四阶上段的桎梏,成功步入念道四阶下段——破精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眉开眼笑,一想到往后与人交手时,能够凭此扰乱对方神识,便忍不住合不拢嘴。虽然面对念道境界比自己更盛者时,这一能力或许食如鸡肋,但倘若应对人多势众的喽啰,只需一念之威,便可令对方俯首称臣。而若是与自己境界相当的敌手交锋,在交手的瞬间,若是能扰乱对方刹那,便能创造出绝佳的战机,奠定胜局。

稍作调息,古今转而又召出肉身之力。随着周身肌肉骤然用力,一道道奇异的图案立即浮现,仿若神秘符号,散发着独特的气息。而每一道体纹的出现,都使得身体所蕴含的力量成倍增长,直至浑身被若隐若现的符文所包裹。他细细一数,内外竟有不多不少六百三十九条。实际上,其之肉身之力停留在这个数目已相当久,并且无论自己如何刻苦锤炼,体纹都再无半点增长。即便是吞饮灵兽精血也无济于事,除了令修罗体愈发诡异外,并无其他实质性的进展。想来也难怪,毕竟念道一途尚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可武道肉身的修炼,却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除非能得到兽族的指教。想到此处,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静待日后机缘。

不过,肉身武学也并非毫无进展。此刻的古今,已然初步摸到了摩诃掌第三章的门槛。这第三掌,名曰五行崩山,秘笈中对其的描述甚是夸张。称道:五行崩山掌,窃五行造化,判生杀决断,气劲浑然如星陨流焰,可开山,可断江……。初窥门径的古今,以当下的肉身之力施展此式,虽不至开山,却也可破城,若是再能打出劲风,那杀伤范围将不可想象。惊叹之余,收起摩诃掌,恰看到才收获的榫卯咒诀之法。为能将此法的威能彻底发挥,自己则至少需掌握两种咒诀,于是他手掌一招,一道牌碑光影由虚化实,逐渐浮现,正是天权业书。仔细打量着掌中光牌,一心沉入碑文之中,一时间,神圣梵音自脑海中响彻,缕缕星点逐渐飘入神识。随着整个空间被星光铺满,周围一切竟瞬间陷入迟滞,时间亦如停止般,将一切事物的因果冻结。直至余音全然消逝,才逐渐恢复如初。

“未想到圆满的天权真言竟有如此威能,倘若在实战中施展,哪怕是片刻功夫,也将扭转局势。”此刻,戊字真言臻至圆满,所具的神威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为了能够将榫卯咒诀之法物尽其用,古今当即又召出一道光碑。这道光碑与天枢业书的气息如出一辙,唯有的区别则是散发着缭绕紫气,翩然仙韵,正是西天璇漠中所获的天璇业书。随着其之念力探入其中,道音弥漫,通彻脑海,咏唱声无孔不入地渗透至四肢百骸,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与此同时,一股蠢蠢欲动的气流在其胸腔中形成,屡屡向上涌动,欲要顶破他的喉根。直至终于压制不了分毫,古今口中不由自主地诵唱出一声“居”字,声音一经出口便徐徐蔓延开来,落在石洞的四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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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随着一道山摇地动的动静自石壁上传来。而后,模棱两可地他便亲眼目睹了如梦似幻的一幕。只见天璇真言的低喃声落在石壁之上,原本岿然不动的死物竟似是变成作活物一般,张牙舞爪,好似石壁幕后潜藏的亡灵将挣脱而出,自四面八方聚拢起来,顷刻间便将石壁洞口彻底堵死。

“这……”古今吊睛愕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只觉惊世骇俗。虽然听闻咒诀具备引动天地之力的功效,但潜意识中,所有人皆只当做是天地灵力和自然能量。然而这天璇真言竟能号令五行,移形换貌,且以当前情形而言,如此迅捷的动作,即便是自己身处其中,也未必能及时反应并站稳脚跟。更何况自己此番只是初出茅庐,若是彻底掌握此项技艺,所成之势将不可估量。

半日匆匆而过,待到古今将底牌一一摊开,不禁对自己的实力亦生新解。满意地打量着种种异能,只觉接下来的行动势在必得。如是思定,便重振旗鼓,再度出发。

御剑又过了数日,按照司南所指引的方向一往无前,待到海平面升起一望无际的大陆的轮廓,古今终于抵达了这座令自己周身隐隐作痛的地方——句曲大陆。遥望着久违的三座大山,以及依稀可见的人烟,他霎时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双目凛然地盯着遥远的一处,沉思良久。半晌后回神,视野一扫茫茫无垠的山河,探寻一番后,看到远处的一座边陲小镇,便绕过码头海港后登上陆地,乔装打扮一番后前往驿站。

抵达驿站后,古今当即寻得一名驿吏,道明来意。对方初见古今,见其衣着打扮略显朴素,便爱答不理地介绍起骖乘的品阶及酬劳。然而,当古今听闻赶往元符城需要至少半月功夫,当机立断掏出一锭真金。驿吏见钱眼开,方知对方绝非一般人,而后眉开眼笑,滔滔不绝地引荐起灵兽坐骑,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消七八日便可抵达。只是即便如此,古今依旧不满意,毕竟于其而言,时间远比金钱可贵。

“这位公子,并非小的吹嘘,我驿站的灵驹已是方圆百里最佳,闻名遐迩,倘若您依旧不满意,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是……”驿吏见将压箱底的灵兽都搬出来,但对方仍怏怏不乐,便有些迟疑。古今见其优柔寡断的模样,心知定有更快的途径,便出手阔绰地撇下满桌金锭,财大气粗道:“放心,只要能够叫我满意,钱有的是。”

此言一出,驿吏霎时满眼放光,满口都是“那便好说,好说”。而后鬼鬼祟祟地招呼古今进入驿站后庭。跟随对方进入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肚满肠肥的中年男子正吞云吐雾。见陌生人突然闯入,其当即怒目圆睁,欲要大发雷霆,驿吏则快步迎上前去,在其耳边嘀咕几句。男子闻言方才撇下烟枪,大腹便便地热情迎来:“原来是名门公子哥,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不多时,古今才知晓对方乃是驿站的管事驿丞。当对方听闻古今急于赶路后,先是矫揉造作地演绎一番,而后才欲言又止地回应道:“这位公子,要说这法子倒也并非没有,只是这法子……不能轻易示人呐。”说话间与驿吏挤眉弄眼一番,皆是面露难堪。

“直截了当,开个价罢。”古今没有闲工夫与对方耗,便开门见山道。对方闻言,亦不再拖沓,当即伸出五根手指:“爽快,那鄙人也不拐弯抹角了,要说速度最快,那便莫过遁地符,一张符篆仅需盏茶功夫便可行二百里,而此地远距元符城有五千余里,约莫需要三十次遁地符,只是先莫说这遁地符价值奇高,即便在我句曲大陆,也得获官方批准后方可使用,否则一旦被发现,便将面临牢狱之灾,因此一口价五十两真金,毕竟我等也是顶风作案。”

闻言,古今则皱起眉头,不免对二人的敲诈行为深恶痛绝,但奈何此处不能轻易御剑飞行,否则怎会这般奢侈。如是思定,便忍痛付账,不够的则用赤玄石弥补。所幸对方还算有些职业素养,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收起报酬便迅速安排,不多时就已准备妥当。不仅如此,为了确保每次落点准确无误,此行还兼派有驿使护送。万事俱备后,随着驿使手中符篆陡然燃烧,古今只觉眼前一晃,回过神来后则已然身处黑暗之中。随着周遭环境一亮一暗交替数次,约莫三个时辰左右,古今终于抵达元符城所在山脚下。

送走驿使,古今先是抬头打量一眼半山腰雄伟壮阔的连绵城池,并未径直前往,而是先放眼扫视一番,将四周地貌印入脑海,尤其当看到匍匐的山脚下不远处,与九曲河流相夹的一处平野时,顿时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