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再报,有任何新的消息,第一时间回报本侯。”

嫪毐赶走仆人,一个人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向上天祷告:“长安君,就算是毐求你了,别拖了,再拖下去,还不等收到你的消息,毐就死在这咸阳了。”

但凡他学习过辩证唯物主义,就该知道他的祷告,不会被老天得知。

不管是成蟜,还是蒙骜或者是甘罗,他们都将按照事先的约定,完成各自的使命。

与他的祷告,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甘罗担任秦国使臣,他的马车一到邯郸,便吸引了赵国上下的目光。

三日之后,赵王偃在王宫召见甘罗,文臣武将作陪。

“秦使甘罗见过赵王。”

甘罗穿着略显臃肿,拖曳在地的官服,手持秦王的符节,如同一只昂首阔步的高傲孔雀,在赵国君臣的注视下,走上大殿。

赵偃坐在王位上,身为赵国最尊贵的人,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王者的气度,反倒是被一层厚厚的纨绔气息所笼罩。

接见他国使臣,在庄重肃穆的赵国王宫,面向文武百官,他嬉皮笑脸抱着一位娇媚的妃子,当众取乐。

不仅如此,问话使臣的环节,也由妃子代替,“秦使年龄几何?”

“十二。”

“身居何职?”

“相府舍人。”

女子坐在赵偃的怀里,笑得花枝招展,银铃般的笑声,与厚重感满满的赵国朝堂,格格不入。

百官沉默低头,早有先死者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能谏言。

偶有一两个谄媚官员,陪着笑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赵偃把妃子放下,让她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指着年纪轻轻的甘罗,不屑道:“听听,你们听听,秦国一个十二岁,无官无职的小孩儿,都敢当我们赵国来索要土地。”

“要么是赵政疯了,要么是寡人疯了,我堂堂赵国,他居然派了个十二岁孩童前来,莫不是秦国无人,遣一孩童来讨寡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