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慢慢绕开躺椅,脚底抹油,转身就要飞跑出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熊颠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地看向嬴政,道:“王上,公子,太后派臣来请你们回宫。”

成蟜怎么可能会被芈颠拦住,他用力挤开门口的熊颠,威胁道:“再敢拦我,我就把你踢出连胜坊,从今以后你我叔侄,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仇人。”

熊颠想让开啊,不为了连胜坊的股份,也要为了不成为这个小混蛋的仇人。

但是,在房间里面,还有一双能够摄人魂魄的眼睛盯着他呢。

夹在了这两兄弟之间,熊颠只能大呼倒霉。

他和成蟜在门口挤来挤去,就是不肯让开,苦口婆心道:“公子,去见见吧,听说楚女也要进宫,你们见完就没事了,喜欢就娶到府中,不喜欢就告诉太后,再换新的就是,楚女不行,就换齐女,魏女,赵女都可以的。”

“熊颠,楚系已经轮到你做主了吗?”

成蟜还在和老实人熊颠挤门框,嬴政一句话直接抽空了熊颠的全身力气,让他差点被挤到地上。

熊颠连接几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还有点良心的成蟜,疾步上前拉住快要摔倒的熊颠,满怀关心道:“表叔,小心着点儿,这一把老骨头摔在地上,可就再也起不来了。”

熊颠本来还挺感激的,心里面连感谢的话都准备好了。

愣是被成蟜的一句话气得险些当场去世,他绕开成蟜,迈过房门,还不忘瞪成蟜一眼。

熊颠方才一时激动,为了劝说成蟜入宫,竟然说出了楚女不行,就换他国女子的话。

且不说成蟜与哪国女子联姻,事关邦交,就单凭楚国是华阳太后选定的,他就没有反驳的权力。

说出了超过自身权力的话,换个地方就是牵连全家的罪名。

熊颠快步到了嬴政近前,诚惶诚恐地解释道:“王上恕罪,臣口无遮拦,愿受处罚!”

“成蟜身为寡人的王弟,想与哪国女子成亲,就可以与哪国女子成亲,只不过这话不是你该说的,楚系还没到你做主的时候。”

嬴政似乎是很贪恋成蟜的这一张躺椅,他自躺下后,就没有起来过。

就算是成蟜趁机跑了出去,他也没有任何起身的念头。

熊颠低着头退到一旁,回味着嬴政说的话。

内心就像是被投了一个小石子,震惊好似一层层的涟漪,越来越大。

小主,

王上的话,是在说成蟜的婚事,不会成为政治操纵下的联姻,又或者是在秦国不再需要联姻他国,以寻求盟友。

若是前者,熊颠还能理解为,这是成蟜独有的宠爱。

可若是后者,就意味着大王有了独自面对六国的底气,而去年的五国攻秦,还历历在目,熊颠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还有那最后一句,没有到熊颠做主的时候,也让熊颠不敢喘气。

换个说法,这不就是在暗示熊颠,他掌握楚系力量,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楚系除了现在的掌控者华阳太后,还有实力更强的昌平君熊启。

他想不通,王上为什么要透露出这样的信号,是要让他去做什么事,还是说有更长远的图谋,不得而知。

关键的是,嬴政的对待六国的态度,透露的可是事关秦国未来动向的重要国策。